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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在長源府,程敘言從孟大夫口中聽聞杜蘭好美酒時,程敘言就已經在心裡制定應對計劃。
路上他研究過酒水相關,尤其是山陰的女兒紅,他半路學醫已是勉強,再從頭學釀酒,太有所學紛雜,無一能精的感覺。
況且他志也不在此,只是為達到目的。既然是追求目的,過程倒不必細究。
程敘言從現有思緒抽離,以旁觀角度來思考。某一日他們經過一縣城,知禮少少嘗了些果酒,跟他誇讚果酒滋味甘甜,不辣口。
程敘言靈光乍現,頓時有了主意。
他從頭學什麼釀酒?
他在現有酒水上提純就行,保管讓一干漢子喝個過癮。
只是在此之前,他需要一些特製的輔助用具,這需要銀錢。
關父想過程敘言可能會來找他,但沒想到程敘言來的比他預料的快。
關家酒樓,關父親自領著
程敘言進二樓天字號雅間,「程兄弟今日可要好好嘗嘗南塘的地道。」
南塘臨海,蝦蟹魚類的吃法最講究鮮。
小二很快呈上菜品,關父為程敘言布菜:「程兄弟,你來嘗嘗海扇,剛蒸出來鮮著咧。」
程敘言看著滿桌子海鮮,身側的酒水如何也拿不上桌,他是跟人談合作,不是害人身體。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申時初,程敘言提出告辭,臨走前他將手中的橢圓形酒瓶遞給關父。
程敘言叮囑他:「這酒水十分烈,關大哥過幾日再飲罷。」
關父嘴上應好,當天晚上就給自己滿上一杯。
關家飯廳。
關家人多,除卻關母坐在關父身旁,其他皆是男女分桌,中間以半透明山水魚鳥屏風隔斷。
關父就著滷鵝,習慣性飲下一口酒。
「噗————」
關家其他人都驚住了,關母率先反應過來,拿清水給丈夫漱口,被關父推開。
關父口中火辣辣燒,不敢置信的盯著杯中白酒。
關父的大兒子驚疑不定:「爹?」
他們家經營酒樓,平日跟其他人應酬來往,飯桌上少不得酒水,他們習慣飲酒。但他爹今晚居然喝一口酒就噴了。
關父哈了幾口氣,待口中辣意退去,他才用另一個杯子給大兒子倒了一點嘗嘗。
關大郎有心理準備,他淺淺抿了一口,關家其他人都看著他,隨後見關大郎臉色一變。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喉嚨火燒火燎,再仔細感受,還有些燒心。
關家其他人也來了興趣,每人用杯子淺淺分一小口,關母還好,關家的女兒們被嗆的直咳嗽:「好辣,太辣了……」
關澄急的團團轉,伸著小手嚷嚷:「給我,讓我也嘗一口嘛。」
關父按下他的手,嚴肅道:「這酒烈性,你喝不得。」
「可是之前爹還讓我嘗過果酒。」關澄鼓著臉,又委屈又不甘。
關母下桌,把小兒子哄走了。
是夜,關父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窗外的月亮高高懸在天際,關父望著望著,只覺得那月亮陡然變成一張熟悉的臉。
再看去時,月亮還是那個月亮。
關父捂額:天快些亮就好了。
他興奮至後半夜才睡下,次日早早醒了,奔向程敘言現下落腳的院子。
同一時間,南塘水師參將府,兩名侍衛匆匆離開。
第70章 參將宋謙
日頭高升, 大地退去夜色的寒意,逐漸回溫。小麻雀成群飛舞在空中,又稀稀落落點綴在樹梢, 牆頭, 瓦間。
忽然一隻黑色影子閃過, 立在牆頭的小麻雀頓時驚飛。
「嘎嘎嘎~~~」
「笨蛋,一群笨蛋。」
八哥嘚瑟的蹦在牆頭,囂張的撲騰翅膀:「這地是我的,窩的!!」
「豆豆。」清越的聲音傳來,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八哥,一個俯衝落在年輕人懷中。
八哥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主人的手, 又大聲嚷嚷:「豆豆餓啦,豆豆餓啦。」
院子裡的馬騾悠哉悠哉吃著紅薯干, 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悠悠鳴叫, 仿若不屑八哥的嬌縱。
程敘言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打開餵它。
一般人養八哥, 為讓八哥親人會故意用食物馴化。想要食物得給摸。
然而程敘言最初不想養八哥, 他們那時趕路, 得多心大還想著養鳥逗樂。
只是時間,地點,意外碰巧湊上了,他不把八哥幼鳥帶回去, 幼鳥只有死路一條。
後來程敘言養著幼鳥也沒別的想法,左右多口吃的事。等幼鳥長大些,想飛就飛。
他始終是順其自然的態度, 沒想到這小傢伙反而不走。
八哥吃飽後故意用腦袋蹭蹭程敘言的手指, 程敘言莞爾, 順了順它的羽毛。然後手一抬,任由八哥撲騰翅膀在院子裡玩耍。
他仰首看著頭頂的太陽,柔和的日輝落在他的身上,長長的睫毛在如玉面龐投下一把小扇子。
「叩叩——」
老僕開門,他看見院外的兩波人很是詫異:「請問官爺有什麼事?」
豆豆飛至老僕頭頂盤旋:「有什麼事,有什麼事?」
兩名侍衛對視一眼:「看來沒找錯。」
一名侍衛上前:「敢問程敘言,程秀才公可在此處?」
程敘言從老僕身後露面,「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