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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錯了, 烏托邦對於別人來說可能還算安穩, 但對於他來說,那就是個逃不開的噩夢。
他之前並不是很了解諾亞,只聽過關於他的一點點信息, 所以以為諾亞是個跟葉緋差不多的人,是那種一心以解救全人類為目標的蠢貨, 他們可能覺得自己很偉大很無私, 而在言靳這裡,他願把這類人稱為救助癖。
可惜, 諾亞用實際行動讓言靳意識到了他錯的有多離譜。
諾亞在陽光下可能看起來確實是個正常男孩,他看起來溫溫柔柔, 總是笑著的。他確實喜歡幫助別人,但同時,他還喜歡疼痛、死亡,與血腥。
簡單來說,他唯一的愛好,就是虐.殺。
因為言靳是這個副本里唯一的活人,所以諾亞格外偏愛他, 他白天會把言靳帶在身邊,晚上又和他玩些他並不喜歡的遊戲。
言靳總是贏不過諾亞, 所以他經常被諾亞那把刀弄得渾身是傷,不過, 傷口雖然多, 諾亞卻從不會傷到他的要害部位。那些傷口就在別人看不見的位置折磨言靳, 以至於到了後來,言靳看見諾亞笑,心裡就發冷。
他有試過用自己的異能躲藏,但無論到哪裡,諾亞都能精準地找見他。他也試過逃跑,但烏托邦的防護罩平常是關閉的,他沒有權限開啟,也根本逃不出去。
他在諾亞的折磨下過了一天又一天,這男孩似乎真的把他當朋友,有刀子也是真往他身上捅。
不過諾亞也不是只有傷害他這一個愛好,比起這,諾亞更喜歡的是自殺。
在第一次看見諾亞一槍崩了自己之後,言靳震驚了好久,他在一聲槍響後,眼睜睜看著那男孩倒在了血泊里,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他在原地愣了很久,一直到他覺得諾亞應該涼透了死絕了,才試探著往外走。
但才剛轉身,他就聽見一陣低笑。
言靳愣了一下,轉頭看去,卻見血泊中男孩的身體在隨著笑聲而微微晃動。
很快,剛才被子彈穿過太陽穴的人,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
他栗色的短髮被血沾濕了一大片,白皙的臉上也滿是血跡,身上更是大片大片的紅。
但他又確實還是個活人。
「驚不驚喜,還是我。」
諾亞總能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他丟掉了手裡的槍,自言自語般道:
「我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這個世界也太忙碌,太無聊了。」
聽見這話,言靳心裡一動。
他順著諾亞的話問:
「你想回哪去?」
「當然是回家。」
諾亞真的有在把言靳當朋友,雖然他老往他身上捅刀子,但對於他的問題也都是有問必答。
言靳膽子大了些,繼續追問:
「家?你的家在哪?為什麼要死了才能回去?」
「你問我,我問誰呢?」
諾亞聳聳肩。
言靳頓了頓,換了個問題:
「你不喜歡烏托邦?」
「還好吧,談不上喜不喜歡,只不過,因為這是哥哥姐姐給我的任務,所以我要認真對待。但話說回來,他們只讓我好好管理烏托邦好好幫助別人,卻並沒有規定我要在這待多久,所以,就算我中途偷懶回家,也沒關係的吧。」
諾亞嘆了口氣:
「可惜,這次失敗了呢,明明當年都成功了。」
說完,他撓撓臉頰,又道:
「不過遊戲跟真實應該多少會有出入,所以這次是需要我等到醫生,才能離開這裡結束遊戲回家嗎?是這樣嗎?」
當年……
言靳對於烏托邦的了解並不算多,只知道當年,在烏托邦逐漸步入正軌時,烏托邦主人諾亞卻突然身亡,烏托邦沒了主心骨,這才讓當時正統人類的特務乘虛而入,占領了這個城市。
現在看來,難道當年,諾亞是自殺?
為什麼?就因為覺得無聊,想「回家」?
言靳默默聽著諾亞自言自語,只在最後問:
「你的哥哥姐姐?是誰?」
但諾亞聽見他的問題,卻略顯警惕地望了他一眼。
他只道:
「不能告訴你。」
從那之後,言靳開始格外留意諾亞的行為。
在白天,諾亞還是那個正常的烏托邦主人,但到了沒人知曉的時候,他總會嘗試各種方法自殺。
他不僅喜歡看別人疼,他還更喜歡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因為每次自殺再復生後,他的心情明顯會比之前更好。
至於言靳,言靳也挺樂意看諾亞折騰他自己的,畢竟他專注於自殺,折騰言靳的興趣就會少一點。
言靳就這樣每天被諾亞帶在身邊,還被他逼著去玩各種「遊戲」,言靳不堪折磨,只能用自己知道的各種信息去換片刻的安穩,比如資源儲藏點,比如水源淨化方式。
言靳給給白塔打了很多年工,各種事情都知道一些,而白塔發展了三十年,雖然管理方式還是有些漏洞,但是三十年的經驗,放在如今剛起步不久的烏托邦身上,還是綽綽有餘。
諾亞就這樣拿著從言靳這裡套到的信息,用最快的速度整頓烏托邦。烏托邦的水資源有了解決方法,守衛者和探險者正式成立,各種新部門也有待開發。
那時候,言靳以為自己要一輩子這樣過下去了,就這樣在一個落後的時代,守著一個天天自殺還試圖殺他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