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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就是那時,後面圍觀的玩家中突然有人揚聲道:
「喂,老兄,後面!」
任花顏微微睜大眼睛,她手一抖,再不敢耽誤,舉著手裡的石頭就朝金方仁的後腦砸了下去。可惜剛才那人的喊聲已經被金方仁聽見了,他反應很快,立馬放開了艾瑟,抬手擋住了朝自己砸來的石頭。
他猛地一揮手,石頭被他揮了出去,而任花顏也朝後踉蹌幾步,摔在了地上。
她無措地看向了玩家們所在的方向。
剛才出聲提醒金方仁的人就站在最前面,此時正像個沒事人似的等著看戲。
而他身邊,為任花顏捏了一把汗的玩家們都不滿地看向了他,他迎著數道目光,完全不在話,反而還聳了聳肩:
「看我幹什麼?你們搞清楚,那傢伙可是岑麟的人,要是他死在這小姑娘手上,岑麟遷怒咱們怎麼辦,我這還不是為了大家好。」
他這話點醒了旁邊的人,但還是有人皺眉道:
「但那個小姑娘也……」
「覺得她可憐你去幫她啊,我們又沒攔著你。」
不同的聲音很快被壓了下去,人群在短暫的吵鬧後重新恢復安靜。
那邊,任花顏看看一旁滿頭是血奄奄一息的艾瑟,又看看身前的金方仁。
大概是任花顏剛才的偷襲激怒了他,此時,他的臉色不怎麼好,他幾步走向任花顏,一把拽住了她的頭髮。
任花顏直接被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她努力想掙脫,但她那點力氣在金方仁跟前根本就是徒勞。
很快,金方仁掐住了她的脖子,任花顏抓著他的手腕,艱難地呼吸著,死亡的恐懼逼近,她眼前陣陣發白。
然而,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這樣死在金方仁手裡時,她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可能因為任清語經歷過變聲期,又或許是任花顏的記憶模糊了,總之,那人的聲音和以前並不太一樣。
她聽見他說:
「去死。」
任花顏微微睜大了眼睛。
下一秒,扣在她脖頸的力道驟然鬆開,她摔在地上嗆咳兩聲,大口大口呼吸著,隨後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身前的金方仁。
金方仁的表情已經遠不如剛才從容了,他似乎強忍著極大的痛苦,額頭和脖頸上的青筋暴起,就這麼一小會兒,他的汗水已經起了滿身。很快,他的手腳都開始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任花顏幾乎能聽見他體內骨頭咔嚓碎裂的聲音。
「……」
任花顏往後挪了挪。
她看見金方仁的七竅湧出了大量鮮血,他最後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低吼,隨後,他膝蓋一彎,人跪倒在了地上,徹底沒了聲息。
看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眼前,任花顏沒來得及害怕,她先鬆了口氣。
在短暫的無措後,她手腳並用地跌跌撞撞到了艾瑟身邊,確認他還活著,又跑向了任清語。
比起渾身是血的艾瑟,按理來說,任清語的狀態應該會稍微好一些才對,但他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容樂觀,他身上起了大片虛汗,臉色也比剛才更蒼白了些。
很快,他的鼻底淌下了一道猩紅。
任清語的異能言靈雖然聽起來無解,但這個異能對他來說有著相當大的限制,其中最嚴重的,就是不能直接作用於人體。
如果言靈效果的目標是針對人體的傷害,那麼對方身上的傷勢也會逐漸轉移到言靈者的身上。
但剛才,他是真的沒辦法了。
他自己死掉都無所謂,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任花顏被金方仁傷害、或者帶走,帶去岑麟身邊。
當年,任清語被守衛軍帶回了白塔監獄,在途中,他一句「滾開」,瞬間覺醒了言靈異能。
好巧不巧,那個畫面正好被路過的岑麟看見了。
任清語在白塔、在岑麟和方遠手裡經歷了多少次改造才變成了如今的青鳥,其中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雖然不知道岑麟要任花顏做什麼,他不可能讓任花顏走上和他相同的路。
有些事情,他一個人經歷過就夠了,為了給重要的人搏一線生機,要他付出性命也無所謂。
青鳥嗆咳兩聲,脫力躺倒在地,把任花顏嚇了一跳。
她只知道他的能力是言靈,並不知道其中那些規則和反噬,現在看任清語鼻底淌出鮮血,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手足無措地摸摸青鳥的額頭,垂眼時,她突然發現青鳥用手摸著他的腰帶,似乎在尋找什麼,但因為手上沒什麼力氣,他半天都揭不開腰帶上的卡扣。
意識到這點,任花顏連忙幫他揭開腰帶上的小袋子,從裡面摸出了一支針劑。
看見那支針劑,青鳥眼睛微微一亮。
任花顏拔開了針劑的蓋子,忙問:
「是藥嗎?你要用?」
青鳥閉了閉眼睛,算作確定。
任花顏不敢耽擱,她立馬將針劑注射進了青鳥體內。
但讓她不解的是,針劑用完後,青鳥的狀態並沒有好轉,他的臉色更蒼白了,鼻底的血也沒有止住的意思,仔細看看,他的唇角似乎都隱隱滲出了血。
「你怎麼了……」
任花顏突然很怕,她怕青鳥會出什麼事,怕他也死在自己眼前。
但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她只能幫他擦擦汗,然後用蒼白的語言問他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