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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三樓,修辭攬著宋以霖進了位置最好的那間屋子。
寬敞的套間,裡面陳設一塵不染,看樣子是有人定期做打掃,所有的窗簾被拉得死死的,屋內有些昏暗。
宋以霖在門口定住,憋了滿腦子的疑惑。
修辭進門後熟稔地按下開關,智能電子自動拉開窗簾,整個房間頓時變得明亮通透起來。
「你想問什麼?」
修辭看出來宋以霖心裡的想法,自從進了修家,宋以霖就有些愣神,連動作似乎都慢了一拍。
宋以霖看向背著窗戶逆著光的修辭,眼睛眨了眨:「你和你父親還有鄭姨……」
修辭:「很冷淡對嗎?」
宋以霖點了點頭。
修辭推開隔間的門,面向宋以霖,卻沒有回答問題,「給你說說我的母親吧,你看,這裡便是我母親曾經的住所,整個修家大宅最好的一個房間,好看嗎?」
宋以霖終於挪動了腳步進門,走向修辭,視野開闊起來,他開始打量著屋內的一切,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因為整個套間的裝修風格,與別墅其他地方不同,少了那種富麗堂皇的豪門世家之感,多了一些古典清雅的元素,給人一種脫俗的氣質,不禁讓人思索,這屋子的女主人會是怎樣的人。
不等宋以霖回答,修辭繼續娓娓道來:「我母親世家出身,帶著豐厚且足以復興修家的嫁妝,在最好的年紀嫁給了我父親,她性格驕傲,就像長輩以前所說的那樣,她不適合做修家的夫人,而適合做獨立的女性。」
「她可以成就修家的家業,卻沒法成就修尹振的大男子主義,也無法滿足修尹振幻想的內斂夫人,後來在我母親懷孕的時候,修尹振和保姆婚內出軌,生下了私生子。」
「那個保姆就是鄭玉蘭,而那個私生子便是修舒,可笑吧,這件事情出來不久後,我母親羊水栓塞,和未出生的妹妹一起,都沒救回來,那件不體面的事,也就壓了下來,直到後面迎娶鄭玉蘭,漸漸地就名正言順了起來,所以如今修尹振痛徹心扉地悔恨懷念,我只覺得虛偽,愧疚是不能讓人難忘了,難忘的是我母親造就的修家的產業……」
宋以霖心裡一驚,雖然知道這樣的豪門世家背後秘辛肯定不少,但是真的旁觀後,還是免不了的震驚。
難怪鄭玉蘭對修辭如此小心翼翼,也難怪大家都只知道修家大少爺是修辭,很少有人知道赫赫有名的修家還有一個少爺叫修舒。
修辭眼裡一絲動容,頓了頓,「你看到鄭玉蘭的殷勤示好了嗎?」
宋以霖點了點頭,他早就對鄭玉蘭的熱情感到不適應,鄭玉蘭臉上永遠堆著笑意,一副小心翼翼逆來順受的模樣,就好像哪怕一盆冷水潑過去,她也能不尷尬並且笑著奉承。
這種熱情,不禁讓宋以霖覺得有些滲人。
修辭僵硬地揚了揚嘴角:「每次我看到鄭玉蘭,除了噁心外就只剩下同情,她在修尹振身邊,前後服侍心甘情願地照料十幾年,甚至沒有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俯首帖耳,就為了修舒,就為了算計爭權爭勢爭家產。」
「我就突然明白我母親,像她那樣驕傲的人,怎麼會甘願去做修家夫人,修尹振也不過就是,得不到便悔其一生,得到了便踐踏如泥。」
說到這裡,他抬頭對上宋以霖的眸子,「所以,無論是修家也好,修尹振和鄭玉蘭也罷,哪怕修尹振現在對我對我母親,錐心刺骨心懷愧疚,我也不會在乎,也就無所謂冷淡熱情。」
宋以霖才知道,原來表面風平浪靜的一切背後,還有如此故事,他不知該如何去回答,除了宋家外,這種家族內的紛爭是他從未涉及過的。
修辭揉了揉宋以霖的腦袋:「明白了嗎?」
聲音低柔,融合在安靜的氣氛中,像羽毛似的,在宋以霖心上撓了一下。
宋以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
修辭帶著宋以霖在房間內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一個古樸精緻的木櫃前,打開雕花木門,黑色保險柜出現在眼前。
修辭轉動密碼鎖,解鎖外面的保險柜門後,拿出鑰匙,打開內層的鋼製小抽屜,拿出一個精美的浮雕木盒,遞給宋以霖,「拿著。」
宋以霖自知其貴重,雙手捧著小心接過,「你就是來拿這個東西嗎?」
修辭點了點頭,「不止,打開吧。」
木盒只有兩個巴掌大小,宋以霖很輕鬆地打開,裡面是三枚和田玉玉佩,可以看出由一塊料好完整的和田玉雕琢而成,簡約素淨,溫潤泛著柔光。
宋以霖望向修辭,「這……」
修辭接著翻動保險柜中的文件,終於在最底層抽出一小沓文件,仔細關好保險柜門,看向宋以霖,「喜歡嗎?」
宋以霖伸出指尖,掃過微涼的玉面,「喜歡,可是……為什麼是三個。」
不是單個也不是一對,三,這個數目就很奇怪。
修辭一隻手拿著文件,一隻手攬著宋以霖向外走去,「原來是兩對,有一個因為別的原因送出去了,就只剩下三枚。」
走到門口,修辭按下智能關閉窗簾的開關,關好門後,伸手挑出盒子中與其他兩個花紋不一樣的玉佩,「所以,這個不算——」
作者有話要說:
霖霖子:哇,豪門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