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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燁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麼,林清染此刻的模樣告訴他對方並沒有開玩笑。
「哥,我想回去。」林清染終於還是講出了這句話。
林燁看向他黑暗中的側臉,「捨不得我和爸媽?」
林清染點頭,「非常捨不得。」昏迷一個月還有機會醒來,那一年、兩年、永遠呢?是不是現在的他就要被宣告死亡。
林燁什麼也沒說,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道:「先回去,你給我點接受的時間。」
自那天后林清染完全進入休假的狀態,當初出事的保姆車也讓助理開了過來,林燁每次找不到人,對方一準就在車上,他知道林清染已經做了決定,他在試圖找回去的辦法。
又一次在夢中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的畫面,徐錦意已經哭不出來,人卻瘦了一大圈,顧珩徹夜徹夜的坐在醫院的休息椅上,獨自一人。
又是被心口的痛楚激醒,他下意識的捂著胸口的位置。
「醒了?」林燁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對面,見他有了動靜才開口。
林清染意外又不意外,「你什麼時候來的?」
「一個小時前。如果決定好了要離開就好好的告個別,突然的意外爸媽接受不了。」林燁道。
「你相信我說的話?」
「我一直相信,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開玩笑的事情。」
林清染笑了,這是他回來後第一個舒心的笑容。
「這才有點像你原本的模樣。」
看著身處的環境他又笑不出來了,「不是告別,只是告知他們我的經歷,我並不確定還能回得去。」
「好。」
*
林父林母的反應很平靜,這種離奇的經歷他們一時之間並沒有接受,反而在林清染去了一趟米國後得知顧珩遇害的真相有些接受不了。
「你說他當初是為了救你?」徐錦意問道。
林清染點頭。
「顧家從來沒有透露過一分一毫。」徐錦意看向丈夫,「米國我們要去一趟。」
林彥暉點頭。
從書房出來後林清染突然問道:「姜浩庭當初是怎麼死的。」
「姜浩庭?」林燁對他突然蹦出來的名字感到十分陌生。
林清染看向他,「當初的綁架案,追查出的真兇是誰?」
「不太清楚,但絕對不姓姜。」
「弄錯了,你們都弄錯了。」林清染疾步返身推開書房的門,「二十五年前是不是有姓姜的企業在商場嶄露頭角,並且和林氏處處針鋒相對?」
林父和徐錦意被他突然的問話打的措手不及,見小兒子少有的蕭殺表情,「確實有。」
林清染看向林燁,「他才是綁架案的幕後推手。」顧珩丟了性命,對方竟然到現在還逍遙法外,這一點他絕對無法接受。
「我讓人去查。」林燁拿起手機往門外走。
*
距離林清染出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姜浩庭的一審結果也終於下來,被判處死刑。
姜暮謙看著最終的審判結果直接暴躁的砸了房間所有的東西,衝到堂屋裡對著端坐的老者質問道:「你不是說已經把人送走,所有的事情都會回到正軌,為什麼一審卻是死刑。」
「不過一審而已,繼續申訴。」雖然他也疑惑,不過再一想才一個月而已,那邊不過幾天時間,記憶會慢慢淡化,需要等到他完全忘記。
「最好是你說的那樣。」姜暮謙眼神不善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大步走了出去,這時管家才從門後走了出來,開口道:「先生,我替他向您道歉,您別介意。」
「小孩子脾氣而已。」對方顯然並不在意,反問道:「那條沾血的手帕你確定是他的?」
「沈軼交過來時我有比對拍攝到的鏡頭,確實沒錯。」管家道。
老人頷首,「那就等吧。」
*
林燁的效率很高,當初的姜氏如今已經改為王氏集團,林清染看著照片中那張熟悉的面孔,點了點頭,「就是他。」
「這件事還要和顧家打聲招呼。」林燁思慮片刻後道。
林清染也覺得確實該如此。
顧家來的速度非常快,兩位掌權人齊齊到場,孩子已經離開二十多年,如果真的還有漏網之魚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第二天晚上顧家別墅通明,一個不能確定的消息卻驚動了顧家的所有男丁,當年經手所有事的顧二叔第一個接受不了。
在對方提出質疑前林燁率先拿出證據,「當初綁匪的目標是阿染,這是二十五年前林氏和姜氏在商業上的各種衝突,出事的時候,兩家公司正在爭奪城南的開發權。」
「出事後,姜氏當月就淡出B市,退居一個二線,連公司的名字都改了。當年的證據不好收集,處決的幾個綁匪明面上都是亡命徒,但是我們卻在姜浩庭的身邊發現了這個人。」林燁擺出一張照片,再從綁匪的照片中抽出一張,兩相對比,「除了年輕點,幾乎一模一樣。」
顧二叔的拳頭都在顫抖,眼神死死的盯著照片上的人,這些人化成灰他都記得。
「先不要輕舉妄動,去查,肯定不止這些。」一直沒有說話的顧父點了點姜浩庭的照片,「不管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聊完正事小輩們被顧珏領著往外去,顧父突然道:「不用覺得愧疚,你好好活。那孩子當時肯定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