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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染頷首,「看來葉舟老師也對這個角色很感興趣。」
「嗯,我想試試,我還從來沒有演過抑鬱症的角色,沒什麼經驗,既期待又擔心。」葉舟話裡有話的笑著道。
小威看像林清染,然後又將眼神轉移到葉舟的臉上,這人的話里是什麼意思?當初染哥的抑鬱症診斷書可是上過熱搜的,他明顯的話裡有話。
「祝你好運。」林清染道,任誰都知道張導的戲,那可不是憑運氣能拿下來的,這句話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葉舟自然也聽出了林清染話中的意思,笑著問道:「林老師不會在介懷昨天的事吧?工作上的安排我一般都不過問,昨天的行程也是臨時通知。要是給林老師帶來麻煩,我在這裡道個歉。」
「不用,因為你,我即將拿到一大筆違約金,怎麼會生氣。」紙張翻動的聲音發出聲響,葉舟卻毫不在意的繼續攀談。
「那就好,我也覺得他們的行事不妥,工作不夠嚴謹,出爾反爾。」
林清染一把合上劇本,笑著道:「如果我是你,就有這個時間,可以多揣摩一下人物,絕不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裡。」
葉舟尷尬地笑了笑,「我只是想告訴林老師,昨天的拍攝另一位是姜暮謙,我和他只是公事上的往來,絕對沒有私交,對於他做的事也是十分厭惡。」
姜暮謙?林清染這次是真的笑了,「挺好。」
葉舟這才接過助理手上的劇本,坐在林清染身旁,安安靜靜的開始翻看。
走廊里的人慢慢減少,直到工作人員念到林清染的名字他才起身往裡走。
坐在試鏡室的張柯鴻聽到林清染的名字也很驚訝,他看向門口的位置,果然看到那人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一身嫩黃色的衛衣刺得他眼都亮了起來。
在眾人的驚訝的眼神中他站起身,離開座位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綜藝結束了?」
「前天,明天就回去。」林清染見他毫不避諱也笑著回答。
「姓顧的那小子瞎胡鬧,你就是拍戲的料子上什麼綜藝。」張柯鴻捏了捏他的肩膀,然後對著眾人道:「老爺子新收的徒弟,林清染。」
這下在場的編劇和策劃不淡定了,張導口中的老爺子他們自然知道是誰,對方的徒弟怎麼會差,而且前有《裁決》後有《假面》,他們對年輕人的演技早就做到心中有數。
「聽說你去拍綜藝家裡喻-嚴的那位氣的一天沒吃飯。」張柯鴻湊近在他耳邊小聲道,眼神帶著幾分促狹,擱那位的脾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氣。
林清染無奈地笑了笑。
張柯鴻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道:「好,可以開始了。現在不談身份只談角色,各位也不用有什麼顧慮,一切為了劇本。」
這段演繹的是男主的夢境,白天沉重繁瑣的工作,將他壓抑的喘不過氣,回到家後匆匆吃了兩顆藥片就進入夢鄉。
夢境裡的他和現實生活中呈現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白天埋沒在萬千普通人當中的他,現在卻能拿起畫筆用絢麗的色彩在一幅幅空白的畫框中填滿顏色,那種充滿張力和碰撞的色彩一瞬間讓人毛骨悚然。
『獨處在這個空間中,放出了心裡的那頭野獸,卻又在最後將它囚於這軀體的牢籠。』這是劇本中對最後一幕的描寫。
林清染重新回到門的位置,將衛衣褪下露出裡面的T恤,脫下鞋子。腳步移動,眼神立馬發生變化,他的眼中好像只能看到那幅畫框,徑直走到畫架前,他坐了下來。
先是伸手摸了摸畫框的邊界稜角,眼神認真的沒有錯漏一絲一毫,片刻後又被腳邊的材料所吸引,他拿起畫筆,臉上是平靜到沒有絲毫表情,手上的動作卻變得急促而瘋狂起來。
他沒有章法的開始揮動著胳膊,將所有的筆刷握在手中,片刻後他停了下來,畫筆落地,發出凌亂而清脆的聲音。
他看向安靜的看著面前的畫框,然後緩緩轉移目光。
扭曲的畫面和筆觸宣洩著他的內心,他看向窗外的陽光,眼神乾淨的正如涉世未深的孩童,他的感情純粹且單一。
面前的畫作和少年呈現了兩個極致,一個邪惡一個乾淨。
最後少年的眼神開始失焦,慢慢從劇情中脫離出來。
林清染站起身朝著眾人笑了笑。
眾人都有些意外,劇中的主角有兩大特色,一個是多處的打鬥鏡頭,還有一個就是心理獨角戲的演繹。
抑鬱症這個定義顯然為人物增加了不少難度,很多人在如何入戲這一關就已經卡住,那種情緒確實很難成功。
林清染將衣服重新套上,已經有人注意他的畫布,因為是側面的角度看得並不清晰。
「林老師方便把畫架移動一下嗎?」編劇開口道。
林清染抬手微微轉動畫架,畫布上的作品很快展現在眾人面前,乍看上去,畫面由無數個骷髏疊加,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骷髏,邊緣因為各色顏料的過度攪拌,大小無數的玫瑰或盛開或凋落,它們的顏色呈暗紅色。
因為時間有限,抽象派的畫法,讓它看上去確實更多了幾分可怖。
「這是劇本中的那幅作品?」有人出聲問道。
林清染笑著頷首,「劇本中有描述,我就嘗試著畫了。」
「看來林老師會畫畫。」編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