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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就在幾天之後,夏夏憑藉自己的個人魅力成功拿下了有五個小朋友一起競選的王子角色。
還好老師也遵守了之前選定角色時大家一起定下的規則,沒有因為夏夏是女生就拒絕她的出演。
其實按照劇本來說,聞凡扮演的獵人和夏夏扮演的王子是沒有交集的,他們兩個湊在一起也排練不了什麼劇情,但是他因為難得上台演出,所以總感覺有些緊張,就動用了一點小腦筋,用來來引誘夏夏到自己的家裡來陪他一起對劇本。
夏夏忍受不住毛茸茸的誘惑,當然就心甘情願的來陪聞凡一起排練啦。
只不過,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蹦蹦跳跳跑來的小姑娘,今天多帶了一個人。
許央央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看到站在自家門口一臉笑容的韓涯,一瞬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還是夏夏先伸手拽了拽許央央的衣角,有些抱歉地說道:「陽陽阿姨,不好意思啦,其實今天我準備自己一個人來的,但是我的笨蛋媽媽剛才在剁排骨的時候把電線給剁斷了,我們家裡閃過了火花呢!然後就嘎吱一下停電了。」
她的兩隻小胖手指對在一起:「電工叔叔今天晚上特別忙,要八點多才能來,我怕笨蛋媽媽在家餓掛了,所以就帶著媽媽來找央央阿姨啦。」
韓涯在一旁聽著夏夏一口一個「笨蛋媽媽」,小火山都快爆發了,可這畢竟是有求於人,她只好用儘自己畢生的克制力保持住端莊的微笑。
但有仇必報非君子,她還是偷偷戳了戳夏夏的背,讓她在外面稍微給一點面子給自己。
小姑娘今天穿得厚嘟嘟的,像一隻胖雪寶一樣,媽媽戳她的背她也不痛,只是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撓撓,但是胳膊太短了根本夠不到,只好揚起小腦袋,一本正經地告訴媽媽:「媽媽,你不要亂碰我哦,笨蛋是會傳染的呢!」
韓涯張著眼睛瞪他,許央央在一旁卻聽笑了,連忙招呼著兩個人趕緊進來。冬天的走廊里時不時會有穿堂風颳過,灌到脖子裡可冷了。
一臉窘相的韓涯聽到許央央的話又瞬間變臉,連忙嘿嘿笑笑,抱著裹得跟個球似的女兒進了房間,換鞋的同時還不忘把手中的袋子遞給許央央。
「這是我上次用你給我的方子改做的芒果麻薯,很不錯喲,就想著帶來給你們也嘗嘗。」
許央央笑著接過,透過透明的塑料蓋子看到了裡面麻薯的品相,倒還真有幾分正經的意思,看起來很漂亮。
她毫不吝嗇地誇獎了一番韓涯,又把裝著麻薯的小碗放在茶几上,揭開蓋子,先給了兩個小朋友一人一個,讓他們吃完了之後就自己玩去。
而許央央自己則先回廚房炒了炒菜,防止糊鍋。
等她再打開廚房門時,看到韓涯正站在掛著畫的白牆前,認真看著眼前花花綠綠的各種畫作。
而她轉過頭來時,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幽怨。
韓涯拉著徐洋洋坐在沙發上,開始訴說起自己的羨慕:「沒想到啊老許,在家長群里被老師表揚過好幾次的話居然是你兒子畫的!我當時看到的時候就覺得非常的牛,這什麼樣的孩子才能畫出這麼厲害的畫來,而我們家……」
她的目光移至一旁,看到不遠處的女兒正蹲在地上問聞凡貓後面的兩個小鈴鐺是什麼東東,一瞬間表情更加怨婦了,伸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我們家韓夏腦子不知道怎麼長的,之前還被老師說她畫的畫有點陰暗,於是把我找去聊了一個半小時的天,聊完之後才發現,她只是畫畫的時候一邊打瞌睡一邊畫,畫錯了又懶得用橡皮,直接用筆在上面蓋一個圓疤疤……」
韓涯現在說起這事還一把辛酸淚:「你不知道啊!一個半小時啊!!幼兒園的老師是有多不喜歡我!那一個半小時我簡直是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履薄冰如雷貫耳如假包換啊!」
許央央知道她是在這兒賣慘呢,但還是忍不住想安慰幾句,可話還沒說出口,韓涯又說著說著把自己給說氣了,雙手猛地一拍茶几:「你說!人家的孩子為什麼又會畫又會做,而我們家的!畫也不會畫,手工也不會做,氣死我了!!!」
許央央對她的神經質已經習以為常了,平靜地端起一杯水,把手捂在熱乎乎的杯壁上,慢吞吞地坐在韓涯的身邊,深思了幾秒之後,說道:「也許,真相其實很簡單呢。」
「噶?」韓涯放下了自己虛空擦眼淚的手,「真相是什麼啊?」
許央央放下水杯,往前走了幾步,取下掛在牆上的那幾幅畫,向她展示了相框背後貼著的初稿:「真相就是,每一個看似成功的小孩子背後,都有一個操心操肺的老母親。」
天知道最近幾次她為了在把聞凡的畫改好的同時不傷害小朋友的自尊心而付出了多大的能力,就連頭都差點想禿了。
韓涯一臉震驚地看著畫框背後那一幅幅就算經過了修改卻仍然掩蓋不住亂七八糟線條的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語重心長地拍拍許央央的肩膀:「啊……老許,你是真的牛,這得要什麼樣的毅力才能把這麼有風格的話改得那麼漂亮啊!」
許央央沉重地點點頭,但又說道:「雖然過程進來了一點,其實走過來了也還好。小朋友嘛,就是風格比較獨特,既要保留他們獨特的偏好,又要讓畫作符合大家的審美,無非是多費一點勁。但只要最後成功了,看到小孩子們開心的笑臉,心裡也覺得蠻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