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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雲鏡步伐一停,轉身看向他。
「天劫降臨的時候,我準備開溜,躲去他的房間,結果因為封蝕的影響,天雷加重,幸好你對天雷出了一劍,否則我就危險了。」
為孟陳蓮的影衛修正天雷,只是他太過擔心阿玄,希望有人遇到阿玄,能向他那樣伸出援手,池雲鏡本已將那件事拋在腦後,但此刻他由衷慶幸,當時幫了那個影衛。
就算孟陳蓮的影衛恩將仇報。
「我與那個影衛打過交道,他心性品格不佳,不適合深交。」池雲鏡道,「以阿玄的隱匿術法,就算不藏在那間浴室,也不會被找到,阿玄當時那般虛弱,為何還要冒著風險,處於孟陳蓮和封蝕眼皮底下。」
沐玄:「因為我要他的陽氣。」
話音未落,周圍魔氣劇烈動盪了下。
他疑惑抬眸:「怎麼回事。」
「應該是那些修士在遺蹟里做了什麼,不必在意。」池雲鏡聲音平靜。
沐玄沒看見,身旁的部分魔氣略顯扭曲。
池雲鏡:「阿玄對我說過,沒那麼需要陽氣了。」
沐玄回答:「對,我從玄十一那裡補充一點就夠了。」
「你們過分親近了。」阿玄不願意和他太近,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和別人那麼要好,池雲鏡無法忍受,「阿玄可知,那影衛是如何羞辱我的。」
罪魁禍首的沐玄問:「他居然有能力羞辱你?」
「他十分擅長合歡宗的魅術。」
「這件事我也知道。」沐玄恍然,「他的魅術比我都厲害。」
當年沐玄極少使用魅術,一次是在融雪化煙陣裡面對金立,第二次是在魔界殘骸對池雲鏡使用。
金立那次,池雲鏡沒有看見,而池雲鏡中招是特殊情況,他對沐玄滿腔情意,精神狀態極其糟糕,沒有參考價值,所以池雲鏡其實不知道,沐玄的魅術能有這麼厲害。
沐玄問:「他怎麼羞辱你的?」
提起這件事,池雲鏡的氣息都像凍結成冰。
他沒有隱瞞,他與別人發生過什麼,都應毫無保留令阿玄知曉,由阿玄定奪。
「他碰了我的臉,以及頸部。」
「有碰你的喉結嗎。」沐玄問,「你的喉結長得很好看。」
即使難以啟齒,池雲鏡依然坦白:「有。」
聽著少年像犯了大錯的語氣,沐玄自我反省,他調戲高嶺之花的毛病又犯了。
他對池雲鏡不止行動上需要注意分寸,言語也需要。
偽裝成影衛那樣對待池雲鏡,沐玄是過意不去的,只能幫池雲鏡得到遺蹟里他想要的東西,作為補償。
「都是男人。」沐玄安慰,「不必放在心上。」
和阿玄親密,他才能用都是男人這個藉口。
別人不行。
他只希望中阿玄的魅術,只給阿玄碰。
「我會殺了他。」
沐玄立刻道:「不行。」
「他作惡多端,本就該死。」池雲鏡道,「陽氣我也可以給阿玄。」
「我知他罪孽深重,還害過你,這就是我一直對你隱瞞認識他的原因。」沐玄嘆氣,「但他確實幫過我,而且長得像我生前一個重要的人,我不願他死。」
「當初在骨花坑,你就想殺了他,被我阻止,殘月劍知曉這點。」
池雲鏡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什麼重要的人。」
少年的身體化為魔氣散在四周,沐玄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的表兄。」沐玄穿越前確實有個表哥,但和玄十一長得半點不像,這都是他編造出來,免得池雲鏡追殺他,「他以前待我極好,後來病死,我很想他。」
沐玄在心裡默默對被他說死的表哥道了聲歉。
他忘記了一點,古代表親是可以通婚的。
池雲鏡並未放鬆。
「我想知道阿玄生前的事。」池雲鏡道,「阿玄生前是做什麼的,生活在哪裡,我都一無所知。」
沐玄想了想自己的職業:「你可以把我當成唱戲的。」
池雲鏡微訝。
「就是許多人口中的戲子。」沐玄道。
*
守夜的琴書門弟子一直等著孟陳蓮來,從起初的望眼欲穿,到現在開始不耐煩。
「我確定了。」琴書門弟子憤憤揪了把野草,丟進火堆,「他絕對在和岳錦逸雙修。」
她的師姐單手撐頭,百無聊賴道:「孟陳蓮可能要天亮才來,我們後半夜要換班,等不到了。」
「說不定那兩個人要大戰三天三夜呢。」琴書門弟子控訴那孟陳蓮個渣男,已經控訴累了,「他越晚來越好,阿玄待在我們這裡也高興。」
她的師姐忽然直起身,目瞪口呆看著前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臂。
「怎麼了?」
師妹轉頭一看,溫潤的白衣青年映入眼帘。
「原來,我的阿玄在你們這裡。」
孟陳蓮的樣子風塵僕僕,因為被封蝕的障眼法,引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封蝕太了解他。
孟陳蓮置禮節於不顧,徑直闖入琴書門的營地,守夜弟子追上來阻攔,但就算是葉言薇,也不可能攔住大乘期的修士。
其他琴書門弟子紛紛從屋內出來,葉言薇上前道:「孟少宗主,我們不如坐下來慢慢談。」
走到營地深處,孤零零立在角落的草屋前,孟陳蓮忽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