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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月劍不知何時鑽到了沐玄懷裡。
因為沐玄覺得被劍光籠罩著太誇張,它就聽話收斂了光輝。
看清沐玄的容顏,紫衣青年本該嫉妒不平,但呼吸不由自主一窒。
與沐玄面對面的衝擊力,遠超過從留影石看到的。
池雲鏡臉上維持著冷意,抽出殘月劍。
殘月劍像只瑟瑟發抖的鵪鶉。
「別這麼凶。」沐玄道。
池雲鏡輕微閉了下眼睛,收斂冷意。
紫衣青年的同伴來催促:「該走了。」
青年已經明白池雲鏡的答案,準備離開。
臨走前,他不經意再度對上沐玄的目光。
碰巧與紫衣青年對視,沐玄也怔了怔,感覺不表示點什麼不太好,就朝他揮了揮手。
簡直不懂這艷鬼腦子裡都是什麼。
紫衣青年這樣想著,視線卻多在沐玄身上停留了半秒。
他沒能看更久,因為被池雲鏡擋住了視線。
池雲鏡還再度用手蓋住沐玄的眼睛,心情不虞。
這就是他從前不願給阿玄介紹聖地修士的原因。
不管那些人因為傳聞對阿玄有多少謬誤看法,實際與阿玄相處後,都會改變主意,受到吸引。
池雲鏡問:「阿玄方才有沒有吃醋。」
沐玄矢口否認:「沒有。」
池雲鏡沒有再管這個話題,轉而問:「外面發生的事,你的師尊能否看見?」
「他有事忙碌,應當不會看,但他能讀取鬼核的經歷。」沐玄道,「鬼核在我體內經歷的所有,他都能得知。」
下一刻,暗金光幕垂下,池雲鏡使用魔皇印將他們與外界隔絕。
水牢外面的妖鬼,只能看見一片暗金的光。
「這麼說,厄鬼神君了解阿玄的所有。」池雲鏡道,「也能看見阿玄曾經動情的樣子。
沐玄被他說得害臊,「你在想什麼,厄鬼神君是我的師尊,他也不是對那些東西感興趣的人。」
「我還是嫉妒。」
池雲鏡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發狠親吻沐玄,還要控制好力道,不能真正傷到他。
沐玄支支吾吾:「你不怕師尊看見了嗎。」
「我用魔皇印阻隔。」池雲鏡道,「他看不見。」
將沐玄吻到眸光渙散,池雲鏡才稍微鬆開。
看著艷鬼唇瓣不自覺微張,茫然喘息的模樣,池雲鏡的眼眸幽深晦暗,牢牢鎖著他,忍不住再度吻下。
「阿玄有沒有吃醋。」
「我承認就是。」沐玄投降,「聽見別人向你表白心跡,我是有點不高興。」
「阿玄不暴露我是羽流仙尊轉世,就不會有這樣的事。」
沐玄一邊被索吻,一邊還要與他對話,眼裡都浮現了受不了的水光,聲音不穩:「你的身份揭露,人族修士才容易接納你,我覺得這樣更好。」
池雲鏡吻得更深,沐玄的身體深深後仰,依然被他黏著。
沐玄好不容易擠出支離破碎的聲音:「你怎麼還這樣。」
「我很高興。」池雲鏡輕聲道。
從他微抖的吐息,沐玄就能感覺出鋪天蓋地的喜悅。
與炙熱兇狠的吻一樣,要將他淹沒。
*
自那晚過後,沐玄一直與池雲鏡保持距離。
他沒想到,池雲鏡接起吻都能沒完沒了,要不是他強行撐起精神打斷,池雲鏡真會一直糾纏著他不放。
那已經不能算單純的親吻。
沐玄設想過自己與池雲鏡的未來,想過他們會不會更進一步,變得親密,但是親吻都能被折騰成這樣,沐玄有點怕了。
他把心思放到正事上。
經過厄鬼神君指點,沐玄每晚給大陣灌輸完鬼氣回來,都會偷偷在深夜利用偽裝術,再度離開水牢,用《千機寶錄》在海里尋找到一個副陣眼,以及一個陣法的重要節點,將其隱蔽破壞。
距離池雲鏡到來,過了四天。
而除魔大會已經開始兩天。
沐玄周圍牢房裡的妖鬼越來越少,都被帶出去用善惡石審理,並處刑。
聖地弟子來巡視時,沐玄聽見過他們為歸海仙尊的鐵血手腕叫好。
他們已經容忍了妖鬼太久。
玉典劍的事情,證明妖鬼表面低調,暗地裡一直在搞小動作,是時候該給他們一個沉痛的教訓。
那些作惡多端的妖鬼,本就該死。
他們都不知曉,除魔大會的處刑台,正是星棋造化陣的部分主陣眼。
每當有妖鬼被處刑,他的殘魂就會通過大陣,來到沐玄這裡,沐玄再用攝魂之法提取魂魄精粹。
這日,柏宗荻來打開沐玄的水牢。
輪到他與池雲鏡了。
池雲鏡本不用參加除魔大會,他疑似仙尊轉世,並非單純的魔族,他的事可以等大會結束再議,正道修士不會有意見。
事實上,妖鬼的大計到那時已經開始,池雲鏡的情況就不重要了。
然而,池雲鏡堅持要與沐玄一同。
自進入歸海聖地以來,沐玄首次見到聖地的真容。
鯨類靈獸高高躍出水面,掀起浪花,宮闕樓閣浮在一望無際的海上,沉澱著古樸神秘而厚重的韻味,海水倒灌向天空,形成與天連接的眾多水柱,裡面有漂亮的游魚搖曳著尾巴,水柱間以橋樑般的水流相連,上面是數不清的席位,人頭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