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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示秋正在喝茶,聞言沒繃住,被嗆了個驚天動地。硯墨連忙遞上帕子,又把他手裡的茶杯接了過去。
等宴示秋平復下來了,祖母江荇才和他祖父宴誦笑說:「這孩子,還不好意思了……這本就是該惦記的要緊事,要不再拖兩年,與你年紀合適的好姑娘都叫別人搶先了。不過你如今剛上任了太子太傅,現下又要搬到東宮去,相看親事的事也不得不再往後拖拖……」
在不聽話的彆扭學生、要他007上班的老闆、不太友善的同事之後,又添了催婚的祖父母,宴示秋突然覺得搬去東宮也不錯了,好歹能躲躲催婚。
……
因為宴示秋第二天一早就要搬去東宮,趕得太著急,所以宴府上下連夜給宴示秋收拾行囊。宴示秋看著那一個個木箱和包袱,有點頭疼:「用不著什麼都帶,我之後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很多物件東宮裡也有。帶幾身衣裳就是了,缺了什麼再回來拿也不麻煩。」
最後還是宴示秋說,東西帶多了怕叫人笑話,說他趕著入住東宮。江荇和宴誦才理智了點,讓人將木箱輕簡了些。
行囊收拾好後,便提前搬到了馬車上。
第二天一早,宴示秋告別了祖父母,登上馬車,和前兩日一樣來到了東宮。
見宴示秋來了,姚喜滿臉焦急又大喜過望:「宴太傅您可算來了!」
見狀,宴示秋有點奇怪:「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姚公公急成這般模樣?」
「宴太傅您快去藏玉殿勸勸太子殿下吧,殿下他自昨日宴太傅您離開之後,便一直在藏玉殿內讀書,徹夜未歇,昨日的晚膳和今晨都一點東西沒吃,讀書是好,可這般點燈熬油怎麼能行喲!」姚喜說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宴示秋聽得蹙眉:「我知道了。藏玉殿的路我認得,我自己過去就好。皇上讓我住到東宮這事兒,姚公公應該也知曉了,我帶了些行囊來,還麻煩你給我家這小廝硯墨帶個路,讓他把東西收拾收拾。」
姚喜連忙應下:「哎,好,奴婢知道。昨夜皇上已經派人來過了,殿下也曉得這事兒。奴婢已經帶人將明琅殿收拾了出來,宴太傅往後就住在太子殿下的寢殿旁邊那處。」
吩咐了這件事後,宴示秋就朝藏玉殿的方向走去,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到殿內,看到的就是書案之上和周邊滿噹噹的書冊。
宴示秋又朝里走了走,才看到了被書堆擋住、現在還伏案在看書的越浮郁。越浮郁身體本就不好,常年面色蒼白帶著病懨懨的模樣,通宵一夜後,現在面色看著更是慘,兩眼之下還掛著明顯的烏青。
聽到腳步聲,越浮郁才後知後覺抬起了頭,對上了滿臉無奈的宴示秋。
宴示秋隨手將書案上的一堆書抱到了地上擱著,然後才坐下來,通過剛剛理出來的看著越浮郁:「……你是不是傻啊?」
頭回通宵讀書,越浮郁這會兒腦子轉得有些慢,又遲鈍了兩息,他才反應過來宴示秋話里剛用了什麼詞,頓時又怒氣沖沖了:「你放肆!」
宴示秋無奈:「你能不能換個詞?整天放肆放肆的。」
又拿過越浮郁手裡正在看的書,宴示秋輕嘆:「我知道你好面子,但也是沒想到會到這個地步,不吃不喝通宵讀書感覺如何?是覺得文曲星下凡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脈,還是現在又累又餓困得眼皮打架?」
越浮郁:「……」
雖然現在感覺上是後者,但越浮郁不肯認,倔強的抬起頭:「書中自有黃金屋,孤自是收穫頗豐!宴太傅今天大可隨意提問,孤都可回答。」
宴示秋挑了下眉:「這麼有信心?你不過是多看了一夜書罷了。」
「這些書孤本來就讀過,不過又溫習一遍而已。」越浮郁一副我認真起來嚇死你的模樣。
宴示秋忍俊不禁,索性就著手裡這本書,當真考了越浮郁幾個問題。越浮郁果然對答如流,宴示秋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書在越浮郁腦袋上敲了一下。
越浮郁難以置信的捂住了頭,瞪著宴示秋看。
宴示秋無奈:「好面子要強不是壞事,但別再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聞言,看著宴示秋臉上的無可奈何,越浮郁輕哼了一聲,緩緩放下了手。
「先吃點東西,再睡一覺吧。」宴示秋又說,「不然就你這樣,我怕被人參一本虐待儲君。」
「孤還可以聽你講學。」越浮郁卻說,「孤熬夜讀書,不是為了白天偷懶。」
說話不聽那就直接上手,宴示秋放下手裡的書,站起身然後把越浮郁扯了起來,拉著人就往藏玉殿外走,嘴上說著:「是,殿下不想偷懶,是我這個老師想偷懶。」
「你……不成體統!」放肆二字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越浮郁總算換了個詞,他想要把手從宴示秋手裡抽出來,「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有辱斯文!以下犯上!」
「小孩子別裝大人說話。」宴示秋回道。
又走了一段兒,宴示秋才鬆開了越浮郁。越浮郁揉了揉其實並沒有被弄疼的手腕,面上仍然是那副壞脾氣模樣,但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宴示秋走,沒再折騰。
路上,宴示秋又隨意指了個人去膳房,讓儘快端些吃的過來。
直到越浮郁坐在他自己的寢殿裡,吃上熱乎的粥了,宴示秋才慢條斯理跟他說:「往年春秋時節的圍獵,你都是不愛去的,但今年過幾日就要舉辦的秋獵,我建議你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