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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越謙疾步上前,「這是什麼?」
越浮郁挑了下眉,抬眼看他:「既然猜到了,還假惺惺問什麼,要不你替他喝?」
這水囊里,自然是秦太醫研究冰盆過程中小心提煉出來的藥水。
越誠哐哐被揍了好一陣,這會兒眼冒金星,本來已經掙扎不動了,但聽到越浮郁這話後,他驟然反應過來水囊里到底是什麼,登時就又開始掙扎。
越浮郁便又狠狠往他腳踝上一踩。
越謙聽著越誠悽厲的叫聲,皺著眉道:「太子殿下,你做這件事前,可問過宴太傅的意思?」
見越謙是不打算幫越誠喝這藥了,越浮郁便動了動手腕,直接將水囊口塞到了越誠嘴裡,然後強行給他灌了一水囊的藥。
……
越浮郁回到驛館時,宴示秋已經睡熟了。想到宴示秋怕熱,越浮郁猶豫過後還是吩咐人端了冰盆來,只是這次先讓秦太醫仔細檢查過了、確定沒問題後才端進了屋。
宴示秋隱約聽到了點動靜,睫羽微顫就要醒過來,越浮郁見狀趕緊將姚喜和硯墨趕了出去,自己則小心翼翼在床下的矮榻上坐下了。
於是宴示秋半夜醒過來時,瞧見的便是安靜老實睡在床下的越浮郁。
宴示秋慢慢坐起身,輕嘆了一聲。
第31章
第二天一早, 宴示秋便搬回了他之前住的那間屋子。越浮郁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看得宴示秋無奈:「你回屋再睡會兒吧,不是沒睡好嗎?」
越浮郁在床下的矮榻上將就著睡了一晚, 這個天氣倒是不至於著涼, 但睡著必然是舒服不到哪兒去就是了, 越浮郁一早睜開眼後就覺得脖子不大舒服, 估計是落枕了。
「脖子疼,睡不著了。」越浮郁說著,還是一直跟在宴示秋身後打轉, 見宴示秋沒再趕他走, 他心裡邊才鬆了口氣。
越浮郁的忐忑不安和小心翼翼幾乎都要溢出來了,宴示秋再裝聾作啞也看得出來, 但他實在不知道能怎麼跟越浮郁說, 思緒亂糟糟的,索性還是繼續裝睜眼瞎算了,仿佛看不見越浮郁的侷促……宴示秋心想, 他這假裝無事發生過的態度, 越浮郁應當是看得出來的。
只是一直以來在和他有關的事上,越浮郁都格外小心,這次的事又不同尋常, 所以越浮郁難免更加膽戰心驚,但再過一段時間,他緩過來了,應該就能恢復尋常了。
宴示秋這樣想著, 又若無其事的和越浮郁一塊兒吃過了早膳。
早膳後, 廚房那邊又送來了水果, 其中有荔枝, 越浮郁拿起一小串剝開外殼。
宴示秋看著他的動作,突然想起來問:「對了,你昨天去二皇子那邊,最後怎麼樣了?」
越浮郁手上微頓:「……只是揍了他一頓而已。」
至於灌越誠喝藥這件事,越浮郁略作猶豫後還是沒有說……宴示秋不會想要聽到旁人再提起那下作的藥的。
說罷,越浮郁遞出一顆晶瑩剔透的荔枝,他下意識餵到了宴示秋嘴邊。
宴示秋也下意識張了嘴,但剛張開一點,那種異樣感又冒了出來,於是他頓了頓,然後換成了抬手接過荔枝,再慢慢的餵給自己吃了。
越浮郁蜷了蜷指尖,只當沒發現宴示秋剛剛那明明張了嘴、卻又硬生生換成用手接的異樣舉動。他收回了手,在宴示秋吃完手裡那顆荔枝後,又遞了一顆過去。
宴示秋和剛才一樣,抬手接了。
其實直接餵宴示秋吃東西這種事,越浮郁以前沒少做,餵水果更是家常便飯。宴示秋以前也適應良好,他時不時犯懶,手上拿著書的時候更懶得自己動手拿吃的,這時候越浮郁直接餵到嘴邊,宴示秋自然就直接張嘴吃了,吃完了還要誇誇越浮郁這個好學生懂事。
可這麼一件以前很尋常的事,如今再接受起來,卻很難若無其事了。
宴示秋垂下眼,心下有些忍不住嘆氣……到底不可能全然當做無事發生啊。
……
又過了一日,京中加急回函的文書總算到了。在建陽府停留多日的一行人也再次動身收拾,準備回京。
回京的人員隊伍比來時「壯大」了許多。
這些天一直在牢里的冉新自然要押送回京,同時還有另外幾個涉事的要緊官員,冉新的管家既是從犯也是要緊證人,也要一同回京,此外還有其他幾個願意共同赴京的重要證人。霍珺如今仍然是冉新的夫人,京中回來的文書上特意提了暫且不要對霍珺有什麼舉動,霍珺繼續待在建陽府等冉新的判處也行,一塊兒回京也行,左右霍家人都在京中。最後霍珺安置好了如今冉府中的人,然後選擇了和越浮郁他們一塊兒回京。
至于越浮郁和宴示秋此番來建陽府最初的目的之人,即葉清穎,也就順勢安排在了人群當中,一塊兒帶回京城。
他們離開建陽府這天,宴示秋坐在馬車裡,見識到了過去也曾在戲劇中看過的震撼一幕——建陽府中的不少老百姓來到了長街兩邊,在打頭的幾輛馬車和馬匹經過時,百姓們紛紛下跪高喊「為民做了主」。之後經過的便是囚車,與坐在囚車裡狼狽不堪的冉新等人,迎接他們的則是滿滿的爛菜葉子和石頭。
榮遂言見能穿過囚車柵欄間隙的石頭都不大,反正砸不死人,也就沒管,由著老百姓們發泄了。直到出了城後,榮遂言才吩咐人把囚車外面搭著的爛菜葉子撿一撿,畢竟回京之路還有些遙遠,囚車也不好太埋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