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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氣朗,宴示秋和越浮郁坐在同一駕馬車之中,越浮郁還是在玩九連環,宴示秋頗有點無所事事,索性跟越浮郁說話:「殿下,你會騎馬嗎?」
越浮郁抬眼看了看他,然後垂下眼繼續擺弄九連環:「不會。」
宴示秋「哦」了一聲,又說:「那到了圍場上,我可以教教你。雖然你如今出行都有步輦或馬車隨叫隨到,但自己會騎馬總是更便利的,且到了圍場上大家都騎馬,你干看著也無聊不是。」
越浮郁放下九連環,然後看著宴示秋,有點奇怪:「你還會騎馬?」
越浮郁臉上全然寫著「你不是個書呆子嗎」,宴示秋失笑:「對,我還會騎馬。」
托上輩子家中小有資產、祖父母又疼他,他興趣廣泛還學什麼都輕鬆容易的福,宴示秋會的東西當真不少。
「孤不想學。」越浮郁又道。
宴示秋輕輕挑了下眉:「為何?」
越浮郁就又悶著不說話了,臉上表情看著彆扭又沉鬱。宴示秋輕嘆了一聲,只是這會兒實在無聊,他瞎猜著繼續開口:「莫不是殿下曾經學過,但沒學會,還叫馬踢了?」
越浮郁霎時表情古怪。
見狀,宴示秋微微一愣,隨即忍俊不禁:「難不成我猜對了?」
越浮郁輕嗤了一聲,語氣嚴肅的否認:「孤沒被馬踢過。」
「那就是從馬背上摔下來過?」
「……」
宴示秋樂不可支。
看著宴示秋臉上隨性的輕笑,越浮郁的表情更加不爽,又一次忿忿抓起了先前放到一邊的九連環。
「哎,殿下,別忙著玩嘛,再陪老師說說話。」宴示秋又道。
雖然越浮郁不肯叫他老師,但宴示秋這聲自稱得非常自在。
宴示秋:「騎馬好歹是項實用技能,摔跤也是正常的,這回我在你身邊看著,保證不叫你摔得太慘。」
越浮郁:「……」
宴示秋又說:「其實我頭回上馬背,就沒有摔。」
越浮郁語氣不善:「……那你真厲害啊。」
宴示秋莞爾:「殿下不想討論這個的話,那不如我給你出幾道題做做?」
越浮郁抬頭,定定的看向宴示秋:「宴太傅,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無聊,所以靜不住?」
宴示秋:「……還真是。」
於是越浮郁這個好學生就從馬車裡的一個木匣子中拿出了另一個九連環,遞給宴示秋。
「……」宴示秋接了過來。
解九連環過程中,手上發出輕輕的碰撞聲。又過了會兒,越浮郁小聲嘀咕說:「才不是孤怕了馬……當年是父皇見我摔了,就不再許人教我,我本也無甚興趣。」
宴示秋不禁輕笑:「好,知道殿下不怕。」
越浮郁就又瞪了眼睛:「宴太傅,孤說了,不要用哄小孩的語氣與孤說話!」
宴示秋的目光落在手裡的九連環上,溫聲頭也不抬:「是是是,殿下說的是。」
越浮郁:「……」
……
雖然有獵宮可以居住,但為了更有秋獵的氛圍,整個秋獵隊伍到了皇家圍場之後,並沒有人入住獵宮,而是分了各自的營帳。
宴示秋作為今年的探花和太子太傅,也有單獨的營帳,就在越浮郁這個太子營帳的邊上。此次秋獵,東宮並沒有帶太多人,除了姚喜這個近身內侍之外,也就帶了一直以來照顧越浮郁身體狀況的秦太醫。宴示秋照舊帶著硯墨同行。
硯墨和姚喜各自到營帳里收拾了,宴示秋和越浮郁就站在外面看著不遠處的人來人往。沒過一會兒,皇帝越徵那邊派人來喚越浮郁,因為是皇家內部小聚,所以宴示秋並沒有同行。
在越浮郁跟著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陳季離開後,宴示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正想要轉身回營帳,就見一身騎裝意氣風發的榮遂言騎著馬跑了過來。
「宴太傅。」榮遂言下馬之後,還是溫和有禮的打招呼。
宴示秋微微頷首,回以一揖:「榮大人。」
「下官遠遠瞧見宴太傅似是獨自一人站在此處,便冒昧過來見個禮。」榮遂言道,又自然提起,「宴太傅未與太子殿下一起嗎?」
「本是一起的,不過方才皇上差人過來喚太子殿下前去說話。說起來,我還未謝過榮大人上回幫忙,榮大人指的那家修繕馬車的鋪子手藝極好。」
……
越浮郁沒在皇帝的營帳里久待,帳子裡人太多,回了兩句皇帝關心他身體的話之後,越浮郁就懨懨表示這兒待著不舒服、他要先行離開了。皇帝也沒不高興,只讓他這幾日在圍場玩得高興些。
從皇帝那兒回來,越浮郁遠遠的就看見宴示秋在和旁人說話。走近了點,越浮郁才看清和宴示秋說話的是個年輕男子。
再走近點,就聽到宴示秋含笑正在祝賀對方:「沒想到幾日不見,榮大人已經升任至大理寺左丞了,真是年輕有為,來日必定更是前程無量。」
「宴太傅謬讚了,下官也就是有些運氣,得了上官的賞識提拔。若非上官賞識,此次秋獵本也沒下官這才上任的大理寺左丞的份……參見太子殿下!」說著,榮遂言就看到了走近的越浮郁。
聞聲,宴示秋回過頭朝後看,果然看到了一臉又有誰欠了他幾輩子錢財表情的越浮郁。
「殿下回來了。」宴示秋彎了彎唇,當著榮遂言的面,他也就同樣朝越浮郁作揖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