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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要抱穩了,別還沒開始學騎術,就先從馬背上掉下去了。」宴示秋話中含笑。
越浮郁盯著宴示秋的背影,抿了抿唇,正想嗆聲,然而宴示秋已經扯動韁繩,白馬的馬蹄跑動起來,耳邊只剩下了風的聲音。
他們回到營帳附近,在一片空曠的地界,宴示秋開始教越浮郁騎馬。雖然宴示秋沒教過人,但他最初學騎馬時也是被教練教過的,照貓畫虎加上自己的技巧經驗,教學還算順利,沒過一會兒越浮郁就已經能穩當坐在馬背上、牽動著韁繩讓馬慢騰騰踱步了。
宴示秋站在地上,手上松松的抓著韁繩一側以防萬一,口中不吝嗇的夸道:「殿下學得很快,特別厲害。」
馬背上的越浮郁聞言不禁嘴角微揚,然後很快又叫他自己壓了下去,換成了一聲輕哼:「孤當然厲害,這有什麼難的,以前不過是孤不感興趣罷了。」
「是,殿下一點就通。」宴示秋輕笑道。
又繞著走了一圈,越浮郁突然想起來今天上午被宴示秋誇過的另一個人——宴示秋的小廝硯墨。
「你讓你的小廝去盯著秦玉言,到底是想怎麼做?你就這麼確定他一定會有異動,他的異動會便於我們謀事嗎?」越浮郁猶豫過後,直接問道。
宴示秋聞言抬起頭,有些欣慰的看著越浮郁:「對嘛,有事直接問老師就好了。有的事說起來繁瑣,你不問,我也許就犯懶懶得說,但你追問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越浮郁不自在的又輕哼了聲。
宴示秋便接著笑吟吟的對他解釋:「秦玉言他在宮中有個相好,是皇后身邊的一個宮女,他們一直暗中往來。」
聞言,越浮郁的眼睛睜大了點:「宮中侍衛與宮女私會,是死罪。」
宴示秋點點頭「嗯」了聲:「此番秋獵,秦玉言來了,那個宮女也陪著皇后來了。秦太醫都知道趁著方便,在圍場中與兒子多見幾面,何況是一直以來在宮中小心翼翼私會的有情人呢。」
「所以你讓硯墨去盯著他的動向,如果他和宮女私會,就去抓他把柄?」越浮郁問道。
宴示秋彎了下唇:「既是把柄,也會是殿下你給他們的恩情。畢竟被抓到就是死罪,可殿下會放他們一馬。」
越浮郁若有所思,突然又皺了下眉:「宴太傅。」
宴示秋:「嗯?」
「你怎麼知道這種事的?」
宴示秋:「……」
「雖然你祖父是吏部郎中,涉及百官考核,許是能知道些官員私事,但這算是宮中秘辛吧,且只是侍衛與宮女這樣不起眼的人物。」
宴示秋沉默,越浮郁就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稍許之後,宴示秋輕嘆了聲,回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了。先前我表忠心的時候,殿下不是還說我看上去頗為胸有成竹嗎。我既然想要輔佐殿下,自然得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宴示秋自然是從原書的劇情里知道的,但這件事沒法與越浮郁說實話。很顯然的,此事之中越浮郁會心生疑惑,但權衡之下,宴示秋還是想利用好這次機會。屆時越浮郁的身體被調理好了,這是實打實得到的益處,相比之下那點疑惑也就並不著急解惑了。
越浮郁並不傻,自然會知道權衡利弊。宴示秋這樣想著,面上仍然溫和淡然,一雙眼清凌凌的,任由越浮郁打量。
越浮郁輕輕眨了眼,然後別過頭,倒瞧不出懷疑,只是語氣明顯不爽:「你還叫我有話就說有事就問,說什麼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可你現在就在瞞我。」
宴示秋霎時無奈失笑:「老師或是謀士,也都能有點個人秘密吧,我的殿下。」
越浮郁抓著韁繩的手指尖霎時有點發麻,下一刻他惱羞成怒道:「你!我都說了好些次了,不要用哄弄的語氣與孤說話!」
可你總是一副要人哄的模樣啊!宴示秋沒轍,只能換個話題:「我們繼續學騎馬吧,殿下。」
……
直至時辰稍晚,宴示秋和越浮郁將白馬還回了馬廄,再回到營帳後不過一炷香的模樣,硯墨就匆匆忙忙趕了回來,炯炯有神的對宴示秋說:「公子!秦玉言果然有異動!他在圍場值守了一個下午,剛才換防後別人都去吃飯了,就他說要找秦太醫一塊兒用飯,然後單獨走了出來。結果他根本就沒找秦太醫,而是去了東邊的小樹林!」
聞言,宴示秋和越浮郁對視了眼,然後站起身:「走,去看看。」
守在外面的姚喜見他們出來,連忙跟上:「殿下,宴太傅,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就快到晚膳時間了。」
越浮郁不大耐煩的回道:「隨便走走,你不用跟,若是有人找孤,就打發了去。」
姚喜只好滿臉擔憂的退回了營帳前,繼續老老實實守著了。
……
圍場東邊人跡罕至的小樹林中。
秦玉言緊緊握著面前女子的手,滿目愛意:「嵐月,我們都好些日子沒能見面了。」
一身宮女打扮的嵐月此刻眼眶微紅:「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皇后娘娘宮中管得嚴,你在御前也沒法隨意走動。好在這回皇后娘娘帶了我一塊兒來,跟我一起伺候娘娘的姐妹也願意幫我遮掩,才讓我有機會溜出來和你見面。」
互相關心訴說一番後,秦玉言又嘆氣道:「皇后娘娘看重你,既是好事,又……我怕待你到了年紀,娘娘不放你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