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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箱子吧。」宴示秋在一個厚重的紅檀木箱前停下。
越浮郁對照了下手裡的單子,然後點點頭:「就是它了。說是送了些頗為難尋的書,裡邊還有些是孤本呢。」
木箱並沒有上鎖,宴示秋打開箱子本身的鎖扣,隨手拿起擺在最上面的一本,道:「那待會兒讓人仔細清點造冊,然後送到藏玉殿去,剛好前兩日整理了書閣,新騰出來了兩層書架。」
「嗯。」越浮郁看著宴示秋翻開了書。
翻了兩下,手上一頓,又翻了兩下,然後宴示秋就猛地把書合上了,面上表情一時間非常複雜。
越浮郁見狀有些意外,便伸過手要將書拿去看:「這書有問題嗎?」
「不是,你先別看。」宴示秋的手躲了躲,沒讓越浮郁拿走他手裡的書,語氣有點紛亂,「這真是皇上送你的生辰禮?頗為難尋?還有孤本?」
越浮郁遲疑的點了點頭:「單子上是這麼寫的……老師?」
宴示秋無法控制的回想了下剛才在書頁上看到的畫面,緩了緩後,突然又很想笑。
「沒什麼。」宴示秋忍笑道,「別讓人清點造冊了,直接搬到你寢殿裡去吧,你晚上睡不著的時候看看倒也無所謂,但……別看太多。」
「老師?」越浮郁被弄得更加迷惑不解,見宴示秋沒打算明說的樣子,他便伸手要去拿箱子裡的其他書冊。
宴示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堅持道:「稍後你自己再看吧。」
將剛剛拿出來的那本書放回了箱子裡,宴示秋緊跟著直接合上了木箱,然後頗有深意的感慨了句:「看得出來,皇上當真很關心你的身體了。這麼多,如果都是的話,那這份生辰禮準備得確實是不輕鬆。」
聞言,越浮郁狐疑的看著宴示秋的表情,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禮品單子,然後他抬起頭,聽話的點了點:「好吧,那回頭我自己看。」
「嗯。」宴示秋便忍著笑,轉身朝前繼續走了,邊走邊問,「文皇后今年送了什麼過來?」
沒聽到回答,卻聽見箱子被打開的聲響,宴示秋一回頭,果不其然越浮郁這個聽話學生已經趁他放鬆不注意,在後面叛逆的打開了剛剛那個書箱。
「哎——」
越浮郁頭也不抬,仿佛宴示秋馬上就會過來關上箱子一般,手上動作非常迅速的撈了一本書,然後翻了開來。
宴示秋無奈的看著他。
越浮郁看了幾息,然後和宴示秋之前一樣猛然就將書合上了。他抬起頭,又看見宴示秋似笑非笑帶著揶揄,於是一時間臉上都有些發燙。
將書丟回了箱子裡,越浮郁很不自在的別過眼:「他是不是有病!讓人送這些玩意兒過來!」
「還是有一定學習價值和必要的。」見他這樣,宴示秋更加忍俊不禁,「能搜羅到這麼多也挺不容易……別是借著繳書的名義從民間弄進宮裡的吧。」
「管他是怎麼搜羅來的。」越浮郁趕緊將木箱合上了。
見宴示秋還是噙著笑,越浮郁忍不住嘆氣:「老師,你別笑了……」
宴示秋就輕咳了一聲,然後很有老師風範的端正了表情,對越浮郁道:「其實真沒什麼,幾本圖冊罷了。你若是不想看那就別管這個箱子,若是確有些好奇,那看一看也無妨,好奇也是正常的。大概是皇上幾次送來啟蒙宮女都被趕出去了,他有些擔心你一無所知。」
「用不著他在這種事上擔心!」越浮郁耳朵有點發麻,乾脆對宴示秋道,「老師,要不我們出去吧,下次再來看其他生辰禮。」
「好。」宴示秋莞爾。
越浮郁不想再提那個箱子,但偏偏他們剛走出庫房沒多遠,送那兩個宮女離開的姚喜就回來了,看到越浮郁和宴示秋,他還挺高興。
「殿下,宴太傅,奴婢把人送回到陳季公公面前了,也按宴太傅您說的那樣對他說了。陳季公公猶豫後便去見了皇上,過後再出來就跟奴婢說,皇上他說了,以後不會再強行塞人過來,讓殿下莫要動怒傷身。」姚喜老老實實回稟,「至於那兩個宮女,奴婢瞧著不像是會出事的模樣,也旁敲側擊問了陳季公公,他確是說不會拿她們怎麼著的。」
這些說完,姚喜又緊接著道:「此外皇上還叮囑了,讓殿下得空時可以翻翻這回送給殿下的生辰禮,那些書都是再有用不過的。」
越浮郁:「……」
「奴婢先前讓人入庫時沒注意裡邊有書,本想著先過來將書搬去藏玉殿,正好也與殿下和宴太傅回稟,沒想到會在半道上就見著。殿下,宴太傅,你們這是剛從庫房出來麼?」
越浮郁沒回答姚喜的問題,只意味不明的哼了聲,然後對宴示秋乖巧道:「老師,我們走吧。」
宴示秋眉眼帶笑,點了點頭,又對姚喜說:「那些書不用搬到藏玉殿……」
看了眼越浮郁的表情,宴示秋接著道:「搬到殿下的寢殿去。」
越浮郁又開始覺得耳朵發麻了,腦子一昏道:「不,送去明琅殿。」
明琅殿的主人宴示秋:「……嗯?」
越浮郁鎮定自若的咳了聲,然而說出口的話更不過腦子了:「就……既然是書,那總得有老師教導。」
宴示秋抬手一下拍到了越浮郁腦袋上:「說什麼混帳話呢。」
「算了,哪也別送了,暫且擱庫房裡放著吧。」宴示秋又對姚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