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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浮郁吻上宴示秋帶著破碎傷口的唇。
宴示秋眼前的景象又開始混亂了。
……
天將明時,力竭的宴示秋總算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越浮郁的指尖在他眉眼間輕撫,讓他原本無意識蹙著的眉頭漸漸放鬆平緩下來。
看著懷裡沉靜的宴示秋,越浮郁抿了抿唇,沒忍住又低下頭親了親宴示秋的臉,然後慢慢親到了他的唇上。
「素商……」越浮郁小聲喊,接著把人緊緊抱在懷裡。
因為還沒有分開,越浮郁這樣驟然的抱緊使得彼此之間更加親密,睡夢中的宴示秋無意識輕嚀了聲,聽得越浮郁剛平復一點的心跳不禁再次加快。
「素商,素商素商……」越浮郁緊抱著宴示秋,一手緊緊握著他的手,其他動作卻是小心翼翼怕吵醒了他,就這樣又胡來了一回。
期間越浮郁腦子裡全是先前宴示秋低泣的模樣。
那麼脆弱又穠麗的宴示秋,他的老師,他的素商,會仰著頭接納他的吻,會在一回結束後崩潰的抱著他的脖頸、將頭抵在他肩頭自暴自棄的說還不夠的……宴示秋。
直至有陽光透過窗紙灑入屋內,越浮郁才抱著宴示秋睡了過去。
越浮郁做了個夢,夢裡還是宴示秋。
他夢到宴示秋和他玩笑、眉眼間滿是輕鬆揶揄,又夢到宴示秋抱著一冊書在窗下的貴妃榻上小憩,被他吵醒後便隨手捲起書敲他的腦袋,還聽到宴示秋用各種語調喊他,一般喊他「見昭」,氣惱時喊他「越浮郁」,實在無奈了便拖長了調子說「我的殿下」……
越浮郁在夢裡一直在笑,醒過來後抱著懷裡的宴示秋也忍不住笑。只是這笑並沒能持續多久,越浮郁的表情便在逐漸的冷靜中變得僵硬起來。
……笑什麼呢?
老師不會高興的。
越浮郁坐起身,指尖在空中虛虛的描繪著宴示秋的臉,他想起了夜裡宴示秋起初那一連聲的「不行」……
越浮郁沉著臉起身,潦草穿好了衣裳,然後打開門,問不知守在外面多久了的硯墨:「什麼時辰了?」
昨夜越謙和秦太醫父子倆是直接到越浮郁房門前找的他,之後秦玉言馬上就被派去外圍守著了。越謙在人前並沒有直言宴示秋被下的是什麼藥,只單對著越浮郁和秦太醫時比較明白的說了,所以之後才被動靜吵醒的姚喜和硯墨並不清楚宴示秋具體的情況。
即使後來越浮郁去盤問越謙,兩人的說法也都很隱晦。越謙不會跟人說宴示秋中了什麼藥,秦太醫自然更不會說,即使是對著伺候宴示秋的小廝硯墨,秦太醫也嘴嚴得很,畢竟這事兒……不是什麼適合與人言的小事。
所以這會兒一夜過去,硯墨和姚喜還是不知道宴示秋到底是怎麼了,只大概猜到是二皇子動手腳往冰盆里下了什麼藥、大皇子知曉後連夜趕來報信,之後太子殿下將中了藥神志不清的宴太傅帶到了他的房間,而秦太醫一直在研究冰盆里的毒,但似乎沒什麼起效。
硯墨擔心自家公子,實在是坐不住,所以跑到了越浮郁屋子前的院子裡守著,這會兒可算看見門開了,硯墨連忙站起身回道:「巳時剛過,殿下。公子他怎麼樣了?秦太醫說還是沒找到解決的辦法,這可怎麼辦啊殿下?大皇子也問了好多回了,這會兒姚喜獨自在那邊屋子裡守著大皇子呢……」
才過巳時,那時辰還早,越浮郁本以為自己睡了許久,這下看來倒是沒睡著多久。
「老師沒事了。你回老師房裡,給他拿身乾淨衣裳來。」越浮郁道。
越浮郁待宴示秋有多上心,硯墨也是清楚的,當下聽到越浮郁這樣說,硯墨登時放了下心,忙應道:「是。」
硯墨轉身朝宴示秋那間屋子過去,很快抱著一整套換洗衣裳回來了。他下意識就想要走進屋子去伺候,越浮郁卻沒讓他進,只接過衣袍後便將門關上了。
硯墨只好又回到了院子裡守著。
……
越浮郁將宴示秋的乾淨衣袍放到了浴池邊,然後取下了堵著熱水水道的塞子,順手將冷泉水那邊堵上了。
調試好了浴池裡的水溫後,越浮郁才輕手輕腳回到床邊,將還在熟睡中的宴示秋抱起來。
洗淨宴示秋身上的痕跡,給他穿上衣裳,遮擋住那些泛紅的印子,再把他抱到屋內的小榻上,等回過身去收拾好了床榻,越浮郁才又折回來將宴示秋抱回了乾淨的床上,給他蓋好薄被。
做完了這些後,越浮郁鬆了口氣,又趕緊將自己和屋子裡其他地方都收拾乾淨了,把髒衣服被子全都塞進衣櫥里,最後開了半扇窗通風。
越浮郁再回到床邊時,宴示秋還在睡。他伸出手探了探宴示秋的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熱。
「好了。」越浮郁看著宴示秋沉靜的臉,掩耳盜鈴道,「這樣就可以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老師不會生我的氣了吧。」
越浮郁在床邊坐了會兒,又起身開了門,吩咐硯墨去叮囑廚房熬著粥,等宴示秋醒了之後能有東西吃。
硯墨應下後剛要離開,側面廊下越謙就走了出來,姚喜緊跟在後面……越浮郁說了要招待好大皇子,千萬不能讓他離開了,姚喜便一步不落的照做。
越謙站到院子裡,看著門內的越浮郁,表情說不上來是什麼意味:「……宴太傅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