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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不算說謊。」越浮郁對宴示秋面露可憐,「早之前,我確實是對老師苦苦相思求而不得。」
自從宴示秋也同越浮郁剖白了心意後,越浮郁就不再故意避開「老師」這個從前總喊的稱呼了。
時不時叫老師,時不時又喚素商,左右都是他愛的宴示秋。
……
那之後,宴示秋也曾被越徵叫到御前去過一回,宴示秋只當什麼都不知曉、也沒聽出來越徵的試探,一副清雅如玉的模樣。看得越徵反倒生出一些心虛來,一想到越浮郁在覬覦人家這麼一個謙謙君子,還故意妨礙人家姻緣,越徵就覺得頗有點作孽。
【02】
景平二十五年春,皇帝越徵突發惡疾,纏綿病榻之際命太子越浮郁監國。
年末,景平帝越徵因病崩逝,東宮太子越浮郁順應正統登基。
新帝即位第一件事,便是著禮部準備他的婚事。
這個旨意,讓朝堂之上炸開了鍋。
畢竟越浮郁還是東宮太子的時候,就有過不少朝臣上書建議過選冊太子妃之事,但一直都沒個動靜,當時素來偏重東宮的先帝越徵也不知為何越來越不著急。
朝臣們心目中的越浮郁都快和清心寡欲掛上鉤了,結果新帝一登基就說要立後大婚?!
於是大臣們私下裡悄摸著討論,說新帝必然是早就有了心上人、但這個心上人不被先帝承認,於是此前一直拖著不婚的新帝這會兒能當家做主了,馬上就要成婚。
大臣們翹首以盼,等著越浮郁宣布到底是要立誰為後。
沒成想,兩日後越浮郁拿出了畫像,說畫上人便是准皇后,待帝後大婚當日再讓眾臣們見到真人。
看清畫像,朝堂之上再次炸鍋。
「荒唐!!!」
「這……這這這!這畫像上分明是個男子啊!」
「那是重點嗎?!」
「我當是未認錯吧……這畫中人分明就是宴太傅啊!」
「荒唐至極!冒大不韙!欺師滅祖!」
「居然是宴太傅!怎麼會是宴太傅!縱然宴太傅容貌驚絕出塵,芝蘭玉樹氣質如雪,並且譽滿天下久負盛名……雖然聽上去很有為後之風,但他畢竟是男子啊!還是曾經的太子太傅、如今的太傅,可是陛下的老師啊!荒唐!太荒唐!」
……
朝中吵個不停,御史的奏疏一封封雪花似的堆到新帝的御案前,文武重臣時常請見、每每開頭便是求陛下收回立後旨意。
有大臣見宴示秋一直沒有露面,便思維發散揣測起來,懷疑其實宴示秋也不想做這個皇后、是大逆不道的新帝想要硬來。
於是有的大臣想法設法要「解救」可憐的宴太傅,最後被越浮郁丟出了宮城。
還有的大臣跑到宴示秋的祖父祖母面前,試圖讓他們去跟越浮郁和宴示秋講大道理、讓越浮郁收回成命。宴誦雲淡風輕照常按時點卯應衙,江荇泰然自若該授課授課,仿佛大越第一位男皇后不是即將出在他們家。
「兒孫自有兒孫福。」這是宴誦和江荇統一的對外口徑。
……
其實成婚這件事,宴示秋起初也有些意外,越浮郁為了給他個驚喜,甚至沒有提前與他說一聲。
「……還好,沒變成驚嚇。」宴示秋初聞後如是說道,「就是可憐了朝中的大臣們,估計被嚇得不輕。」
越浮郁見宴示秋似是算不上驚喜,便反思了下,然後同宴示秋反省:「我以後再不會衝動行事了,這樣的大事一定和你先商量……老師是不是不大喜歡皇后這個身份?那,要不老師來做皇帝,我給老師做皇后吧!」
宴示秋拿他沒轍:「皇位是大白菜嗎,還讓來讓去的……皇后就皇后吧,左右我做了大越朝最年輕的一位探花郎,最破例最年輕的一品重臣,也不差這麼個最驚世駭俗的男皇后頭銜。」
越浮郁便接著興致盎然拿出一冊新書與宴示秋交流:「素商,今夜我們學這個好不好?」
宴示秋看著越浮郁手裡的書,偏過頭頗為不忍直視。
兩年前先帝越徵送給越浮郁的那箱子生辰禮,裡邊但凡他倆能學的,如今算是一本不落的都被越浮郁和宴示秋「學」過了。
第51章 番外二
番外記
【03】
這日宴示秋在殿中窗邊看書, 越浮郁突然自外出現在窗邊,笑盈盈的喊他:「素商。」
宴示秋抬起眼,有點意外:「怎麼見過那些老大人後心情還這麼好, 他們沒舉薦自家兒郎了?」
越浮郁彎了彎唇:「不是, 但我想到了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宴示秋挑了下眉:「說來聽聽。」
越浮郁便讓姚喜將帶回來的那一大疊奏摺抱入殿內, 他自己也從窗邊消失、轉而從殿門進來, 坐到了宴示秋身邊。
越浮郁一手很自然的摟住宴示秋,另一手隨意翻開一份奏摺:「你看,這是禮部尚書自薦他家嫡次子。」
隨手丟開, 又拿過下一份:「這是尚書省的王大人舉薦他家那位今年剛考上進士的庶子。」
「這是戶部侍郎家的、工部的、大理寺的、中書侍郎家的、還有翰林院的, 剩下的還有各個地方上送來的奏摺……」
宴示秋饒有興致翻了翻,發現這些奏摺的上書時間從去年到今日的都有:「你把這些摺子全整理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