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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此番會病重至此,歸根究底還是先前秋獵時落水傷了身子,說來還是二皇子鑄下的錯。大皇子從前從未犯過錯事,只因一時無心之過便外放出京實在懲罰太過,此前又已經受過杖刑,所以繼續禁足皇子殿中抄經、為太子祈福直至太子康復,便算是懲罰了。

    至於鑄成大錯的二皇子,即日起禁足宮中,年後外放至建陽府,非詔不得回京。

    為了保全皇長子越謙,文皇后一派放棄了皇次子。

    越誠得知這個結果後,整個人呆滯許久,然後在文皇后含淚來看他時哭問:「母后,自幼你便跟我說,我是父皇的二皇子,無比尊貴,我可以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你對皇兄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他是長子,要沉穩,做事要周全,說他不能耍性子……你把我養成這個模樣,是不是怕有朝一日我和皇兄相爭,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萬一皇兄出事,便舍了我護住他的準備?」

    文皇后痛苦不已,淚流滿面:「誠兒……」

    「你明明知道的!」越誠驟然吼道,「你明明知道的!皇兄根本就不是因為我才去招惹越浮郁!他就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自己的色.欲薰心!母后你知道的!皇兄他自己也知道!可你們……你們舍了我……」

    ……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這手心的肉,總是更傷不起的。」越浮郁坐在窗邊的榻上,扯了下嘴角說。

    話音落下後,他又很是自然的變臉,笑意融融看向宴示秋:「好在老師只有我一個心尖尖。」

    宴示秋怕冷,這會兒坐得離炭盆更近,聽到這麼肉麻的話,他頭也不抬很是順口的哄道:「是是是,老師最疼你了。」

    越浮郁坐正了點,糾正說:「不光是最,老師只能疼我一個。」

    宴示秋聞言就挑了下眉,偏過頭去看他:「那只怕是不行。」

    沒成想宴示秋會否了他的話,越浮郁一愣:「……老師?」

    宴示秋莞爾:「我家中還有祖父祖母呢,他們最疼我這個孫兒,我也得疼他們,不然也太不是人了。」

    聽到只是祖父祖母,越浮郁又鬆了一口氣,他想了想,然後說:「那不一樣。」

    宴示秋輕嘆,心想這小孩頗有點執拗。

    「好,老師只會有見昭一個學生,再不會如疼你一般疼其他人。」見越浮郁還是虎視眈眈看著他,宴示秋又補了句,「只疼你。」

    越浮郁立即就高興了。  

    ……

    經此之後,宮內又一次詭異的平靜下來,鮮少出什麼熱鬧事。太子越浮郁在東宮靜養,皇長子越謙禁足抄經,文皇后則是日日前往二皇子越誠的宮殿,但據說二皇子不肯讓文皇后進門。

    京城很快開始落雪,幾乎是一夜之間,漫天的雪花就將京城銀裝素裹的打扮上了。

    日子一天天接近除夕,宮內再次忙碌熱鬧起來。

    除夕前幾日,東宮總算傳出了消息,說是太子殿下的病有起色了,如今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又過了兩日,許是文皇后那邊太過淒風苦雨,皇上下了旨,解了大皇子的禁足。禁足雖是解了,但大皇子還是未曾出過門。

    直到除夕夜宴之上,眾人才瞧見了許久未露過面的太子和大皇子二人。

    太子越浮郁在太子太傅宴示秋的相陪下落座,穿得很是厚實,面上是比從前更加虛弱的蒼白,眉眼間倒是沉靜了許多,仿佛是從鬼門關狠走過一遭後想明白了許多事,不復以前那般戾氣重。

    至於大皇子,瞧著也像是病過一場,本就並不多言的人如今似是更加寡言沉默了。

    雖然心思各異,但今晚這除夕夜宴仍然是非常熱鬧,除了皇室眾人之外,還有一些高官重臣同宴,歌舞昇平,殿內暖意十足。  

    外面瑞雪兆著喜慶的宮燈,柿子樹上被大膽的宮人們掛上許願的紅紙,只盼新年事事如意。

    ……

    夜宴結束後,宴示秋並沒有和越浮郁一塊兒回東宮,而是急急往宮外趕,今夜是除夕,他得回家陪祖父祖母守歲。

    提前備好的馬車朝宮門走著,越浮郁也坐在馬車裡,有些悶悶不樂的拉著宴示秋:「老師當真不能帶我一起回家嗎?我也想和老師一起守歲過年,今年是我和老師認識的第一年呢……」

    宴示秋抬手落到越浮郁故意弄得蒼白的臉上,動作溫柔的掐了下,哄道:「今年當真不行,時機不太合適,你如今可是才重病好了點、剛能行動自如的太子殿下,哪能在這麼天寒地凍又是除夕之夜跑到太傅家裡去?過兩日,過兩日老師便回宮陪你過年。」

    「還要過兩日?」越浮郁卻是睜大了眼睛,仿佛宴示秋說了什麼駭人的話一般,「老師你……明日都還不回東宮嗎?」

    宴示秋頓了頓,頂著越浮郁這樣可憐巴巴的目光莫名有點說不出實話來,於是他思緒一動,提前從袖中摸出一個紅封來轉移越浮郁的注意力。

    「見昭,新年快樂。」

    宴示秋彎起眉眼,看著越浮郁的眼睛。  

    越浮郁接過了紅封,在宴示秋的注視中也笑了起來。

    「老師,新年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時光大法蓄力ing

    這章繼續兩天內都有紅包,麼麼噠

    第19章 三更合一

    朝中都說, 東宮太子越浮郁自從景平二十年年末重病一場後,性子似乎也跟著變好了些——自然了,這個變好指的是和他自己從前的脾氣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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