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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浮郁又說:「素商,史書後世如何談論,那是我們都瞧不見的事了。無法叫全天下每個人都滿意,這話還是你與我說的,你又不是在意虛名之人,何必用這個由頭來勸我放下。」
想了想,越浮郁接著道:「……你若是真的在意,那大不了日後我們親自去盯著史官書寫,定讓史官每個字都寫得你滿意。」
宴示秋輕嘆了一聲:「見昭,你知道我究竟是在說什麼。」
越浮郁搖了搖頭:「素商,我困了。」
話音落下後,越浮郁就從宴示秋身上翻下來,躺到了宴示秋身邊後他又馬上伸出手將宴示秋帶入了懷裡緊緊抱著。
宴示秋推了一下,推不開,索性也就放棄了,睜著眼看著床幔的頂放空發呆。
過了會兒,宴示秋突然又想起來了不遠處衣櫥里那個紅木箱,以及箱子裡的那些越浮郁稱之為「寶貝」的東西。
越浮郁說,他改不了。
越浮郁這會兒連老師都不叫了,張嘴閉嘴都是他的字。
越浮郁不是喝醉了嗎,這會兒不是睡著了嗎,怎麼力道還這麼大,抱得也太死了。
……
宴示秋胡思亂想著,最後神思疲憊,也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宴示秋是被越浮郁給親醒的。
越浮郁像是偷吃的小狗一樣,小心翼翼往宴示秋臉上親一口,見宴示秋還沒醒,就又小心翼翼往他唇上親一口,一下又一下,直到把宴示秋親醒了,越浮郁自己又露出宿醉後頭疼的模樣,率先出聲:「素商,你醒了。」
宴示秋醒了醒神,想起剛剛那些吻,然後表情有些木然:「你酒還沒醒?」
越浮郁一臉溫順,好似宴示秋這會兒當真只是在關心他的身體:「應該是醒了的,就是頭還有些疼,而且肚子餓得很。你餓了嗎,要不叫姚喜傳膳吧?」
宴示秋推了推越浮郁,這回越浮郁老實鬆開了抱著他的手,跟著宴示秋一塊兒坐起身,又不放棄的喊道:「素商。」
宴示秋聽得頭疼。
他偏過頭看著越浮郁,有些奇怪道:「你現在不心虛了?不擔心我還在怪你、不怕我還在生氣了?不僅不認錯要我原諒,還一而再的做混帳事……你不要再摸我手了,我在正經與你說話。」
越浮郁這會兒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氣質,他不大正經的笑了下:「還是心虛,還是怕,但是……反正我已經放肆過了,再放肆一些也無妨。之前我總是忍著,想法設法動心機,可也沒有用,那還不如大大方方來……素商,我喜歡你,我愛慕你,你若是不習慣,那我便每日都同你說上數回,直至你習慣。」
宴示秋:「……」
越浮郁接著道:「我還想清楚了,往日我總是小心翼翼的,也叫你侷促難受、費心辛苦。如今我這樣,你許是還能更放鬆些。」
宴示秋啞口無言。
越浮郁又語氣貼心的問:「素商,你餓了嗎?」
宴示秋無奈,雖然知道大抵沒用,但他還是忍不住再次提醒道:「叫老師,別沒大沒小的。」
越浮郁搖了搖頭:「我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宴示秋:「……你是當真破罐子破摔了。」
越浮郁握著宴示秋的手,嘀咕說:「反正,你什麼時候答應了我,我什麼時候再喚你老師,那之前我是不喚了,免得整日裡提醒了你。」
和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好學生越浮郁一塊兒吃了早膳後,宴示秋就想要回明琅殿。
得虧這段日子他有意降低了上早朝的頻率,不似早前那樣幾乎日日去,今日不去上朝也沒什麼妨礙,不算違和,左右他這個太子太傅本就不硬性規定非要參加早朝。至於降低上朝頻率之事,倒也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盤算,宴示秋只是單純覺得每天早上都要走這麼一遭實在太累,他懶得起。
「我同你一起回明琅殿。」越浮郁站起身。
宴示秋挑了下眉:「你該去藏玉殿。」
越浮郁想要堅持,但被宴示秋沉靜的看著,他抿了抿唇,只好不情不願的點點頭:「是。」
略作思索,宴示秋又對越浮郁道:「別鬧彆扭,你先去藏玉殿,我回寢殿換身衣裳就來……正好,有點事想同你說。」
第48章
「素商若是想要說搬出東宮的事, 那就不要說了。」
藏玉殿內,宴示秋換了身衣裳來,一進殿門就聽到越浮郁垂頭喪氣的話。
宴示秋失笑:「若我非要說呢?」
越浮郁抬起眼:「……那就明日再說吧。」
「到了明日, 又說明日再說?」宴示秋反問。
越浮郁咬定不鬆口:「明日再說。」
宴示秋搖了搖頭, 來到越浮郁面前的書案前坐下:「不是搬走的事。不過待我跟你說了接下來這件事, 再與你說要搬走, 你許是不會這麼抗拒了。」
聞言,越浮郁皺起了眉。
他放下手裡用來裝樣子的書冊,隔著一張書案看著宴示秋:「你說。」
宴示秋略作思索, 然後開口道:「你可還記得, 當年我初初來到東宮,頭一日便倒了秦太醫給你的藥、與你說秦太醫有異之事?」
越浮郁下意識有些不安, 但還是點頭做了回應:「記得。」
「你那時問過我, 說我是不是還懂醫理,我當時是沒有回答你的。」宴示秋靜靜的與越浮郁對視,「而我不懂醫理, 甚至半分不通, 這件事,這幾年下來你應當察覺到過……為何從來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