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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有三個親兄弟,可是壓根兒沒什麼感情,在文工團遇到宋麗娥,反倒是把她當妹妹了,一直很照顧她。
兩人說起當年一起演出的往事,是又哭又笑,見著舊友仿佛自己也年輕了二十多歲,心也跟著回到了過去。
秦羽蕎在廚房忙活,打了三個雞蛋,準備蒸個雞蛋羹,她聽著客廳里模糊的說話聲傳來,忍不住探頭往外一看,正好看到兩人在抹眼淚。
「哎呦,怎麼哭啦。」說罷,她用手肘戳戳身旁的男人,「你看你看。」
顧天准正在洗菜切菜,他刀功可以說是沒有,自然不能做到秦羽蕎那般拿著菜刀嚓嚓嚓快刀切,不過他慢工出細活,倒也能切個不錯的模樣。
「兩人高興呢。」他聽到秦羽蕎一句話,頭也沒抬回道。
「也是,這可是二十來年沒見啊,真不容易。」秦羽蕎見鍋里油已經熱了,將雞蛋液倒進去,看著雞蛋液一點點膨起來,拿鍋鏟翻個面,「對了,剛你亂說什麼呢。」
剛剛宋團在,她沒好和男人計較,聽聽他說的什麼話,怎麼成了自己拐的他了?
瞎說!
顧天准把切好的菜裝進筲箕放到一邊,握著菜刀準備切剛煮好的臘肉,「我可沒瞎說啊,你說你,第一回 見面就給我吃瓜子,第三回你相親,給我吃地瓜乾的,我能禁得住嗎?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這麼對我,我肯定直接繳械投降啊。」
秦羽蕎聽著他的歪理邪說,輕哼一聲,「真是不想搭理你。」
「行,那就我搭理你。」顧天准捏著一片剛切下來的臘肉餵到秦羽蕎嘴邊,「張嘴。」
「嗯,好吃。」秦羽蕎不吃虧,不搭理歸不搭理,東西還是要吃的。
章如茵和宋麗娥從飯前聊到飯桌上,聊得嗓子眼都快幹了。
「那回咱們演出,我在台上崴了腳,一個動作差點摔了,還是你眼疾手快扶著我,臨時跳成了雙人舞。」
「我記得,你反應也快,一下跟我想一塊兒去了。」
秦羽蕎聽兩人說話聽得津津有味,又對自己親媽過往的事情知道的多了一些,「宋團,我給你盛點湯。今天多虧你來了,我媽真是好久沒這麼高興了啊。」
宋麗娥抿嘴一笑,看著秦羽蕎更是感慨,「哪有,你媽啊,能見著你就高興。不過我說啊,如茵姐,蕎蕎可是完全繼承了你的舞蹈天賦呢,我第一回 見她的時候就覺得這姑娘真不賴,跳得是真好,以後肯定有出息。」
章如茵今天剛看了自己閨女跳舞,只覺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對閨女的稱讚她是照單全收的,「比我跳得好呢,也是你帶的好,讓她少走點彎路。」
秦羽蕎今天一支舞,征服了不少人,其中自然包括自己的奶奶。
胡夢珠吃飯吃不了多少,在飯桌上吃兩口就歇歇,聽聽大伙兒說話,這會兒聽到文工團團長夸自己孫女的舞蹈,她連忙加入其中,「我們蕎蕎跳得真好,奶奶剛剛在下頭拍掌,手都拍紅了。」
說罷,老太太還把手往秦羽蕎跟前一伸,非要讓她看看,只見那布滿皺紋的掌心確實有些泛紅,應該是用力了。
「奶奶,您可別這麼用力,手都紅了。」秦羽蕎抓著奶奶的手,輕輕給她揉了揉。
胡夢珠高興一笑,哪裡在意這些,「那怎麼能不拍啊?就是手拍腫了奶奶都要給你鼓掌,跳得這麼好,下回該讓你爸看看。」
「好,下回讓爸也看看。」
一頓飯結束,宋麗娥和章如茵又聊了一陣才起身告辭,她就住在家屬院裡,也沒讓人送,自己下樓離開了。
今天忙活一天,秦羽蕎洗漱完早早就要歇下,這回章如茵和胡夢珠過來,兩人分別住在兩家屋裡。章如茵住的秦羽蕎家裡次臥,胡夢珠住在程前家裡次臥,和圓圓一起睡。
圓圓每天晚上纏著祖奶奶講故事,高興得不得了,胡夢珠呢,一把年紀能有人這麼愛聽自己說故事,她更高興,曾祖孫兩人時常熄了煤油燈還小聲說話,害得程前頭疼,自己閨女不睡覺他還能訓上兩句,自己奶奶這樣,他能怎麼辦?只能好言好語哄幾句。
秦羽蕎聽了這事兒,直發笑,她和章如茵說了會兒話才回屋,一躺下就覺得睡意襲來,等顧天准把家裡門窗關好回來的時候,人已經腦子發沉了。
不過她感覺到身邊有人躺下的時候,自動就睜開了雙眼,杏眼迷離,看著他,「我今天跳得怎麼樣?」
其實今天演出結束剛出去和顧天准見到面的時候,秦羽蕎就聽他誇了自己,不過那會兒宋團在,她沒好多問。
顧天准躺到床上,看著亟待表揚的媳婦兒,絲毫不吝惜自己的稱讚,「跳得太好了,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的舞蹈。」
秦羽蕎嘴角上揚,不過還矜持著,「說什麼呢,也太誇張了吧,怎麼就扯上一輩子啦,你看過多少次演出啊?」
「兩場,去年的演出,你跳《紅色娘子軍》,還有就是今天的。」
「瞎說!你才看過兩場?我不信。」秦羽蕎扭了扭身子,微微側身看著顧天准,忽覺右側身子棉被有些漏風,她剛想伸手掩一掩,就見男人已經眼疾手快把棉被一角給理好了。
顧天准收回手,慢悠悠道,「其他的記不清了,只記得這兩場。」
「油嘴滑舌,你跟誰學的?」秦羽蕎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受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