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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們日子過得不好,能有我和大偉的事兒嗎?」大偉是李秀琴的兒子,和顧天准歲數相仿。
「你別跟我皮,反正這話我是傳到了,到時候你媽那兒你自己去交差。」
「成!」顧天準點頭頷首,「我抓緊,爭取半年內找個媳婦兒,一年內讓她抱上孫子,您看這成不?」
李秀琴聽他沒譜的話直搖頭,這人答應得越快說得越好聽,越代表他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因為三年前他也是這麼跟家裡人說的,敷衍得很。
可她也說不出什麼重話,畢竟不是自己孩子,「你以為這是你行軍打靶啊?還半年一年的,瞎保證,我瞧你就是沒上心...」
把人又說教了一通,李秀琴才在顧天準的連連保證下離開,收拾收拾準備晚上回京市。
顧天准準備去送他,李秀琴念及他還傷著不許他送,這才作罷。
*
軍區醫院。
秦羽蕎找護士問了時間,算算文藝匯演的節目流程,這會兒應當正好是《草原女民兵》的群舞時間。
渾厚動聽的馬頭琴聲飄蕩在大禮堂上空,悠揚琴聲仿佛帶著台下幾百名戰士來到了廣闊的大草原,文工團舞蹈隊的演員們踏步而出,扮演著一群在草原上巡邏、救人、訓練的蒙古女民兵。
蒙古族舞蹈的輕捷矯健與芭蕾舞的左右彈跳,眾多舞蹈元素集中展現,多日的訓練成果顯著,文工團女兵出色完成這支群舞。
秦羽蕎聽過無數遍《草原女民兵》的曲子,此刻,她坐在病床上,嘴裡輕聲哼著曲調,婉轉悠長,應和著遠方大禮堂里的群舞表演,在跳躍節點便輕輕抬沒有受傷的右腿......
伴隨著樂曲尾聲,文工團的八個舞蹈演員一字排開,隨著節拍左手叉腰,右手舞動,踏步退場,台下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秦羽蕎哼完曲調,側頭看向窗外,望著大禮堂的方向,似乎能聽見熱烈的掌聲響起。
惦記了一天《草原女民兵》舞蹈的秦羽蕎下午睡覺做了個夢,夢裡面有一個漂亮的舞蹈演員,模樣姣好,可她壓根不認識人家。那人剛跳完《草原女民兵》,換下演出服便回家見孩子。
小女娃瞧著就幾個月大,咿咿呀呀學語,揮舞著雙手和媽媽逗趣。過了一會兒跑進來一個幾歲的小男娃,嚷著要看妹妹。
兄妹倆一個不會說話,一個嘰嘰喳喳,哥哥還用手戳戳妹妹的梨渦,兩人互相看著呵呵笑起來。
作者有話說:
瓜子:我走了,我又回來了~
第4章
溫倩領著圓圓到病房的時候,剛睡醒不久的秦羽蕎正抱著搪瓷盅喝水呢,熱騰騰的水汽爭先恐後飄出,驅散著冬日的嚴寒。
做了個稀里糊塗的夢,夢裡出現好幾個不認識的人,秦羽蕎一頭霧水,倒也沒再多想。
秦羽蕎的瓜子分了一半給那位受傷的同志,結果剩下的沒幾下就吃完了,零食沒了,她只能抱著熱水喝,心裡盤算著等趙雪娟過來讓她給自己再買點來。
「阿姨!」圓圓蹦蹦跳跳跑到病床前,兩隻小手扒拉在床沿,直勾勾盯著秦羽蕎受傷的腳踝,「你好點沒有?還痛嗎?」
她跟著媽媽來醫院看了漂亮阿姨幾回,已經跟人熟起來了。
秦羽蕎跟溫倩打了招呼,又同圓圓逗趣,「不痛了,趕明兒就能下地跳舞啦。」
「那可不成,你還是養好了再跳吧,多補補。」溫倩把麥乳精和幾根香蕉放到柜子上,耐心叮囑,「千萬別落下病根影響你跳舞,不然我們真是過意不去。」
「我跟圓圓說笑的。」秦羽蕎沖溫倩展露笑顏,露出淺淺梨渦。
「你也有梨渦呀,我們圓圓也有,真是巧了!」溫倩頭兩回來沒注意,這次倒是看清楚了,秦羽蕎小臉素淨,五官生得極好,尤其是嘴角下側的梨渦,一笑就顯出來。
秦羽蕎探頭看看圓圓,小姑娘咧嘴用力笑著,她知道阿姨要看自己的梨渦,便努力顯出來,「是的,我們可真有緣。」
說罷,兩人對著笑笑,露出差不多位置的梨渦。
「喝點麥乳精。」溫倩提著暖瓶倒水給她泡了麥乳精,病房裡頓時香氣四溢,文工團最近忙著排練,應當是沒多少時間照顧她。
「溫倩姐,你別帶那些東西了,我這腿傷用不著這麼補。」
麥乳精得五塊錢一罐,貴著呢。
秦羽蕎說了兩句,卻推脫不過,溫倩看著溫溫柔柔的,做起事來卻不容推拒,最後她只得乖乖抱著搪瓷盅喝起來。
圓圓支著小腦袋看著漂亮阿姨喝麥乳精,十分「嚴厲」地說道,「一定要喝完哦。」
「你也喝點。」秦羽蕎把搪瓷盅遞過去,餵到圓圓嘴邊。
「不,我不喝。」圓圓連連擺手,小身子直往後退,「爸爸說了,不能跟傷員搶東西吃。」
說完,抬頭看一眼媽媽,溫倩讚許地看看閨女,點點頭。
圓圓守著秦羽蕎喝完了麥乳精,又從自己的棉襖衣兜里捧出一捧瓜子,獻寶似的湊到人跟前,「阿姨,吃瓜子!顧叔叔說,現在傷員時興吃瓜子。」
「你怎麼知道我想磕瓜子!」秦羽蕎眼睛一亮,自己正愁沒瓜子吃了,她捏捏圓圓的小臉蛋,將瓜子放入嘴裡,和黃春燕給自己買的味道一樣好!
...
文藝匯演結束後,趙雪娟幾人趕來醫院照看秦羽蕎,正巧遇到溫倩帶著閨女回去,幾人打了招呼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