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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團在這附近慰問演出倒一直沒有出過海,以往上海島顛簸又費勁,加上海島上人口稀少,慰問演出的規劃安排中便沒有安排。
「是,咱們去對面海島上慰問演出。」這次軍區和南邊艦隊取得聯繫,準備也上島進行慰問演出。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批隊員里基本沒有出過海的,想著要坐船出海都肉眼可見地興奮了起來!
「上頭物資匱乏,咱們車上的東西全都搬到船上去。」周麗蓉跟姑娘小伙子們說完,又去找附近的船家。
船家老陳正叼著一根煙收拾雜物,一見到來人是軍人,立馬起身迎上去,聽了周麗蓉的來意,拍拍胸膛表示,沒問題。
「當兵的好啊,感謝你們。」船家搖著木船行進在海面上,他一家都靠海吃飯,打漁打了一輩子,受了不少軍人的恩惠,現在只要看到綠軍裝就覺得親切。
木船上坐了十三人,中間堆著文工團要帶上島的物資,四十多斤土豆,二十多斤苞米。
「對面的海島上的戰士我也熟啊,我可給幫忙帶過不少東西。」船家老陳每隔兩個月都替駐守海島的戰士運送一次物資,一來二去也熟了起來。「你們這是去演出的啊?」
這周邊人煙稀少,早個十多年還熱鬧些,有不少打漁的,但是近些年越來越難打,不少人陸續都搬走了,加上前幾年颱風過境,這裡遭了好幾次災禍,更沒人願意留這兒。
文工團的隊員們一面看著粼粼波光的海面,一邊聽著船家講故事,倒是饒有興致。
不過,坐著船新鮮又自在,卻也有弊端,有人開始暈船了。
沈月慧感覺身子難受,隱隱有想吐的感覺,她捂著嘴,面色蒼白。
「喝點兒水。」正巧坐在她旁邊的趙雪娟趕忙擰開她的行軍水壺,給她餵了點水。
孟津津替她撫了撫背,「你靠著點吧。」
除了沈月慧,其他陸續也有幾人開始難受,好在一共晃悠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海島。
長尾島,位於南建省松遠市新風島的南部,距離對岸14海里,是一座面積0.5平方公里的小島,島上長期無人居住,這座孤島由兩名戰士駐守。
作為軍港邊防屏障,長尾島雖然面積小,但是也有著不容忽視的戰略地位。
「到了到了。」船家一聲吆喝,將人送到了海島岸邊,「李戰士,文工團來人囉~」
在島上哨所站崗看哨的李明亮,遠遠看到船隻駛來,待距離近了些,一眼便認出是經常幫忙運送物資的船家,不過今兒可不是往日定好的運送日子。
他迅速跑到岸邊,卻看到船上下來一群身穿綠軍裝的戰士,這是他再次駐守十多年,頭一回見到這麼多人!
「李戰士,你好!」周麗蓉站定,領著全體文工團戰士向他敬禮。
「同志們,你們好!」李明亮回禮。
李明亮戰士,個子不高,穿著一身軍裝倒是格外精神,頭上戴著解放帽,一張臉黢黑,臉上粗糙起皮,像是寫盡了歲月滄桑,一雙手上布著老繭,說起話來倒是很和氣。
秦羽蕎一行人跟著李明亮戰士上了島,剛上島的眾人只有一個感覺,濕冷。雖說現在還在夏日尾巴上,可外面照樣是烈日熾熱,尤其是下午點的陽光十分灼人,然而這裡因為四面環海,只讓人覺得陰冷。
現在天已經快黑了,再加上海面深沉,轉身往回一看,有一種能將人吞噬的恐懼。
有人小聲嘀咕,孟津津心裡怪怪的,「咱們來人是不是太多了?瞧著怪嚇人的,一共就兩戰士,來三五人表演就夠了。」
「我都想回去了,這陰沉沉得一點不好。咱們十二個人表演給兩個戰士看,也沒必要嘛。」陳玉香膽子有些小,這島四面環海,現在卻黑暗沉沉,她不免心生膽怯。
周麗蓉看著子在最前方領路的李明亮,瞪一眼說小話的兩人,見她們閉嘴了才移開視線。
島上沒有居民,四周十分安靜,現在十來人上島踩在地面的聲音倒顯得格外動聽。
「我好久沒聽到過這麼多聲音了。張五兒,快出來。」李明亮把正在弄菜張軍叫了出來,語氣里是難得一見的興奮,「有人來看咱們了!」
李明亮和張軍在海島上駐守十餘年,從未離開過這裡,從二十歲的毛頭小子到三十歲的穩重軍人,兩人在海島上奉獻了大半輩子。
「來了來了,今兒還有客人啊!」張軍從一座石塊兒房後頭砌的小房子裡出來,拍了拍手上的髒污,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文工團隊員們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張軍個子比李明亮高一些,不過人更抽條,看著挺瘦,人還挺愛笑的,笑容憨厚,忙迎上去請人進屋。
李明亮在後頭跟船家老陳說話,下個月月初本來才是他幫忙運送物資的時候,這會兒只招呼人吃飯,「吃了再走唄。」
「不了不了,我媳婦兒還等著我回去,你們吃。」老陳知道島上條件艱苦,可不占戰士們便宜,回頭跟周麗蓉確定好明天下午來接人的時間,便下了島,又搖著漁船回去了。
島上多陡石,海拔不高但是平地不多,十三年前,李明亮接到任務第一次踏上長尾島時,還是個年輕小伙兒,那時候他對此還挺新鮮,能住在海島上聽著還挺好。
然而沒幾天,他就發現了各種不便。
海島上蛇蟲鼠蟻多,他開始了與蛇蟲鼠蟻的鬥爭工作,等慢慢適應了又發現島上能喝的水太少了,遼闊的海水不能喝,只能接雨水來燒,外頭海浪濤濤的時候,更是吵得人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