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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程前看著顧天准,眼裡滿是疑惑。
「程前...哥,是不是你惹蕎蕎和嫂子生氣了?」
「放屁!」程前蹙眉看他,這人盡說瞎話!
*
第二日,秦羽蕎便跟著顧天准去往另一棟家屬樓,吳峰吳教導員家裡吃飯。
顧天准為人處世沒得說,吳峰雖說比他長几歲,可卻對他十分佩服,因此之前也惦記著他的婚事。
結果這人不聲不響地和文工團的同志好上了,人還是程前的親妹妹,這關係,真是複雜啊!
吳峰媳婦兒馮春玲做了一桌菜,吳峰做了一盆玉米面饅頭,他做點饅頭包子手藝很好。
不過受上次打的散裝白酒的坑害,今兒吳峰要找回場子,特意讓媳婦兒打了貴一毛一斤的白酒回來,聞著是要醇香不少,他準備跟顧天准喝個痛快。
「弟妹,恭喜你們啊,上回結婚你們也忙,都沒說上幾句話。」
「吳教導員,謝謝你和嫂子,那天我們忙得暈頭轉向,沒招呼好你們,今兒又上門來蹭吃蹭喝的,我們真就沒客氣,下回你們到我們家吃飯啊。」
「不說那些,弟妹,我跟老顧這關係,不說那麼多!」吳峰酒量不好,酒癮倒大,沒兩杯就開始臉發紅了。
「又開始了。」馮春玲白他一眼,跟秦羽蕎抱歉地笑笑,「弟妹,咱別理他,我們吃我們的。」
「爸,你少喝點嘛。」吳峰兒子吳紅軍也數落他。
顧天准見吳峰又開始了,倒也見怪不怪,拿了個饅頭就遞過去。「哥,你吃幾口東西,緩緩。」
吳峰拿著饅頭啃一口,張口就開始跟秦羽蕎說起自己和顧天准上戰場的革命情誼,當年他腿受傷了,可是顧天准把他背出去的,他能不能回家見到家人,或者說那條腿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數。
「這份兒情,我吳峰記一輩子!」說著眼眶微紅,還有些動容。
秦羽蕎難得見到吳教導員這副模樣,深覺稀奇。
每回喝酒都要念叨一遍這事兒的顧天准已經聽了八百回了,這人哪兒哪兒都好,也是知恩圖報的,就是太圖報了,「哥,都念叨多少回了,不提了啊。」
吳峰一把掀開顧天準的手,教育他,「怎麼能不提啊?等你有兒子了我也得提,要是你以後生個兒子就讓他們拜個把子,要是生個閨女不然就定個娃娃親吧!咱們兩家親上...嗝...加親!」
馮春玲聽著他說話就打腦殼,不好意思沖兩人笑笑,「你真是喝了酒就理不清了呀,人剛結婚呢,你這說些什麼啊,淨添亂。」
秦羽蕎沒想到這吃個飯竟然說著說著就要定下自己未來孩子的命運了?她悄悄沖顧天准使了個眼色,讓他開口。
顧天准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拍著吳峰的肩膀道,「哥,我們這關係就跟拜把子沒啥區別嘛,你還折騰紅軍他們啊?來多吃點菜。」
吳紅軍深以為然,他可都七歲了,已經念小學了,是接受過積極思想教育的人,「爸,你那是啥時候的觀念哦,老掉牙了。」
「嘿!信不信我揍你!」吳峰看著兒子想說他,算了,不想搭理他。
這人轉頭又去找秦羽蕎說話,「弟妹,我老弟之前就是沒開竅,跟女同志離得十萬八千里遠,再加上這人脾氣梆硬,我都說過他,這樣娶不到媳婦兒的,沒想到你們倆還成了!你以後要是被他氣著了上我們家告狀都行,我幫你教育他。」
秦羽蕎吃著菜,眼裡透出一股疑惑,這人哪裡脾氣梆硬了?反正在她這兒是沒感覺出來,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做起事來倒是很積極。當初追求自己可半點沒含糊。
「弟妹。」馮春玲也來了興致,誰不愛聽聽年輕人的小故事呢,「當初你們倆怎麼好上的啊?」
秦羽蕎和顧天准互相看看對方,她沒好意思開口,倒是顧天准十分從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費心費力追求上的。」
...
九月中旬,秦羽蕎隨文工團出發前往各駐地部隊進行慰問演出。從八月底陸續開始的慰問演出一直是分批出去,秦羽蕎和沈月慧因為擔任較重的舞蹈訓練任務,走得比較晚。
臨出發前一晚,臥室里熱浪滾滾,紅被翻湧,雙人木床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顧天准喘著粗氣,看著身下的媳婦兒又往她紅唇上親了一口,卻被人嫌棄得不行,一揮手就拍到下巴上。
「你快起開~」秦羽蕎把人往旁邊推了推,這才感覺呼吸順暢了些。她抬了抬手,還沒說出話來,一個搪瓷盅就送到了自己跟前。
顧天准半抱著她起身靠坐在床頭,伺候她喝水。
秦羽蕎是累極了渴極了,抱著搪瓷盅咕嚕咕嚕喝完了一整杯,再伸手又遞給男人,「還要。」
整整兩杯溫水下肚,她才感覺解了渴,不過身上汗津津的,難受。
倒是顧天准熟練地倒了熱水沾濕毛巾給她擦身子,現在秦羽蕎也不跟他害羞了,就安靜躺著隨他折騰,擦拭一通,身子終於清爽起來。
她穿上衣裳起身把玻璃窗子再打開了些,感受著深夜外頭的涼風,吹得人一頭黑髮直往後飄。
「小心吹感冒了。」顧天准把窗戶往裡帶了帶。
秦羽蕎臉上紅暈消散不少,身上的燥熱也降了下來,這才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