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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政委拿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心裡有些不得勁,這兒子確實沒人閨女貼心啊,還知道納鞋底,不過,「你這鞋是不是不太合腳啊?」
他剛可看見了,走起路來都有些難受。
程勝康一擺手,堅決否認,「是我腳前幾天扭著了,不是鞋的問題。」
兩人過招幾個回合,互有勝負,最終又是一杯白酒下肚。
酒過三巡,徐政委又談起正事兒,南邊隱隱有些苗頭,他不免有些擔憂,「話說,這回邊境是不是不太平。」
說到大事兒,程勝康一臉嚴肅,「等著上頭指示再說,要是真打仗了,咱們也不怕他們!」
「哎,先過個好年再說,咱們不犯人,真挑釁到頭上了,也別怪咱們打他個屁滾尿流!」
「那可不!」程勝康和人又干一杯。
*
除夕晚上守夜,兩家人圍坐在秦羽蕎家裡,中間生了個爐子取暖,昭城比不上北方那麼冷,可夜裡總是涼,尤其是家裡有老人有小孩兒有孕婦,怎麼也得小心些。
家裡人都勸著胡夢珠早點歇了,可老太太堅持要守夜,守過零點,說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改不得。眾人拗不過她,只能給她多添些衣裳,捧上一杯熱水。
胡夢珠穿著一件襖子,又被孫女往腿上搭了一件厚實的軍大衣,頭上再頂著一頂帽子,整個人給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慈祥的面容。
「好久沒這麼熱鬧的過年了,真好啊。」
這是她最近二十多年過得最開心的年,除了程勝康,身邊小輩都在,圍在一塊兒說話,哪有不滿足的。
「如茵啊,我一直是這麼想的,我比你爸福氣大,他身子骨不好走得早,是沒這個福氣看著曾孫這一輩,哎。」
章如茵給婆婆添上熱水,寬慰她,「媽,爸要是知道你現在這麼高興,他指定也高興。」
「那是,我之前把還老夢著他呢,心想是不是這老頭子想讓我下去陪他了...」
「媽!」
「奶奶!」
一聽這話,屋裡人都著急了,聽得心驚啊。
「怪我怪我,這大過年的說啥呢,呸呸呸。你們放心,我昨兒還夢著他了,我跟他說呀,讓他再等幾年,我現在可準備見蕎蕎的孩子呢,沒工夫搭理他。」
秦羽蕎見奶奶心態這麼好,倒也放心,「奶奶,你這陣子就在家裡好好住著,空了四處轉轉,把身子養好。」
「你們別擔心我,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事兒要忙,我能顧著自己。」
「我也能顧著祖奶奶。」圓圓依偎在溫倩身邊,小聲開口。
「是哦,有我們圓圓呢,昨兒她還拉著我的手去外頭走了走,別看我們圓圓年紀小,認識的人可多了。」
溫倩看著閨女這麼懂事也挺欣慰,「圓圓能幹呢。」
得了媽媽的誇獎,圓圓狠狠點頭,手裡捧著雞蛋糕吃得正香。
一家人說說笑笑等到了大年初一,樓下有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顧天准和程前也提前幾分鐘去了院裡,一看到點了便點燃了鞭炮。
圓圓在溫倩懷裡緊緊捂著自己的耳朵,放鞭炮的聲音嚇人,可她還是忍不住想看。
秦羽蕎站在媽媽和奶奶中間,一手挽著一個,從三樓往樓下看,和顧天准相視一笑,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事,註定是會深埋在心底的一年,新的一年,祈願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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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不能睡懶覺,兩家人準備進城湊個熱鬧,應個景,去一趟昭城公園。
秦羽蕎吃完早飯回屋換衣裳,今天她準備穿上章如茵買的羊絨大衣,大衣特意買大了一碼,她身子顯了也能穿。
站在衣櫃鏡子前,她前後看看,十分滿意,淺粉色不俗氣反倒襯得她嬌美,小臉更加白淨,就是這羊絨大衣沒有棉襖捂得嚴實,脖子露了一截。
剛想著,一條紅色圍巾就圍了上來,秦羽蕎看著自己脖子上被圍了兩圈圍巾,紅艷艷的,正是上回她在家裡發現那條。
顧天准站在媳婦兒身後,看著自己買的圍巾和媳婦兒相襯,很是滿意,「好看。」
「你終於捨得把圍巾拿出來啦?」秦羽蕎摸了摸脖子上的軟乎圍巾,不忘打趣身後的男人。
顧天准一愣,瞬間明白過來,「你早發現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拿出來,原來是年初一啊。」秦羽蕎把圍巾重新理了理,將下巴也掩了進去,非常暖和。
「提前買的,就等著新年送你,新的一年嘛,什麼都要新的不是,這顏色好看,襯你。」
「哼~」秦羽蕎到底還是開心的,可就是這人提前讓她發現了,驚喜感大打折扣,「你以後要是再幹這種事兒,能不能藏嚴實點,別讓我發現了。」
顧天准眸色漸深,點頭稱是,「下回肯定圓滿完成任務!」
說罷,往秦羽蕎臉蛋上親了一口,啵唧一聲,在臥室里響起來。
「你幹嘛呀!」秦羽蕎擦擦自己的臉頰,剛抹的雪花膏呢,客廳里還傳來章如茵和胡夢珠給圓圓發壓歲錢的聲音,小侄女拜年真是什麼吉利話都往外倒,把兩人哄得喜笑顏開,「被媽她們看見了怎麼辦?」
「正忙著發紅包呢,誰有空管我們。」顧天准伸出手放在空中,等著自己媳婦兒,「走吧,秦羽蕎同志,過年去。」
秦羽蕎纖纖玉手被男人握住,兩人十指交握走出房門,她脆生生沖親媽開口,「媽,我也要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