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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急得直拍大腿,「哎喲,大嫂,你可是被綠翠的假正經給矇騙了!上次我說家枝和她不清不楚的,你們都不相信,我活生生的把氣給吞了。可昨日我見她與老缺那說笑時的勾搭模樣,我就再也不相信她了。他們倆蹲在池塘邊就這樣面對面地說話,比我們倆現在這樣靠得還近乎。就她那騷樣,怕是別人一勾,在野外都能和人干起齷齪之事來!」
楊三娘見金花氣得臉都快綠了,也有點相信了,只好勸她,「她既然懷了孕,指不定能收斂點。」
「你見過天生的狐狸還能不發騷?本來我想趁這段日子揪出她的錯來,讓梁子休她回家去,可是她偏偏懷孕了,告訴了我一家子且不說,昨日下午洗衣裳回來被我罵了幾句,她竟然還跑回娘家,連娘家都知道她懷孕了,現在想休她都是難事了。到時候別人肯定會指著我鼻子罵,說我連自己的孫子也容不得,誰知道她肚子裡懷的是不是我的孫子?」
楊三娘瞅了瞅外頭,「你小聲點。綠翠進你的家門才三個多月,和外面男人接觸得少,肯定是梁子的種不會有假,你別瞎猜疑。」
「不是我瞎猜,就怕她給我家養出個野種來,惹出大禍!你想想,她連家枝都……」金花實在不想再提那件噁心之事了,「大嫂,我是想求你一件事,十年前你請人來給伯明看病的那位喬郎中是哪兒的人?聽說他下的藥給厲害了。」
「你問這個幹嘛?他是縣裡的郎中,當年還是伯明他爹托人請來的。你找他作甚?」
金花猶豫再三,頓了頓,最後還是說了,「我一定要想辦法讓綠翠滾回娘家去!她不是懷孕了麼,若是她不小心把肚子裡的孩子給弄掉了,梁子能不生氣?我再攛掇幾下,有了這個藉口,家枝也不好為她說情的。」
楊三娘聽了臉色大變,「她懷的若是梁子的種,你豈不是把自己孫子給……給害了。」
金花發狠地說:「我不管了,梁子以後還可以再娶一門親,我還會怕沒有孫子?我已經沒法容得綠翠在我家了,一刻都容不下。只要見了她,我就想上去掐死她!大嫂你快告訴我吧,當年大哥是托誰找來的喬郎中?」
楊三娘有些害怕,「做這種事會不會蹲大牢?」
「蹲什麼大牢,孩子在她肚子裡才一個多月,連個形都沒有,不算個人!只要她掉了孩子,我家就有把柄將她休回家去,然後再把她與老缺的事到處傳一傳,准能成了。你就幫幫我吧,我這些日子愁得根本睡不上一個好覺,時刻都想著怎麼弄死她!既然弄死她算犯法,那我就弄死她肚子裡的孩子!」
楊三娘是個膽小的婦人,怕惹事,更怕招惹別家的事。這要是出了人命,到時候不要說怕別人指責,就怕孩子他爹都要訓她。還有,不會惹出什麼官司吧?
楊三娘很害怕,可又覺得金花也苦,此時犯難了,「金花,你先別急,等會兒我去地里,問一問孩子他爹。」
「哎喲,大嫂,這種事怎麼能讓大哥知道?你就看在我們同是薛家媳婦的面上,就告訴我一聲又能咋地?何況那個喬郎中是縣裡的,不容易走漏風聲,這周邊的郎中我可不敢找,何況他們也沒那個高明醫術。」
金花見楊三娘還在猶豫,又苦苦求道:「我說啥梁子和他爹都不信,他們被綠翠那*哄得團團轉,這家裡還有我的地位麼?待把綠翠休回去後,我定會為梁子找一個好的。」
楊三娘嘆道:「我知道你家裡不缺娶媳婦的錢,可是這真的是人命關天的事,你可不能瞎來。」
金花見楊三娘似乎不肯幫忙,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大嫂,我命苦,攤上了這麼個不要臉的兒媳婦,你難道也想見我家上下亂成一團,輩份不分,沒個人倫?」
金花見楊三娘沒這個膽量,也就作罷,哭道:「你不告訴我算了,我去求別人。你若是可憐我,就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楊三娘安慰道:「這個你放心,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連伯明他爹都不告訴。只是……你自己可要想清楚,別惹出了亂子。」
金花並不答話,抹著淚就走了。她的決心已定,是聽不進去勸的。
七日後的上午,陽光明媚。一群烏鴉從從薛家村的頭頂上飛過,「呱呱呱……」叫了好一陣。
烏鴉飛過後,金花家裡就傳出來悽厲的哭喊聲。綠翠捂著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滾,一陣陣慘叫。
因為這是上午,村里除了老婆子及小孩子,家家戶戶都沒啥人,全都下地幹活去了。綠翠疼得往門外爬,「來人啊,來人啊!快給我找郎中!」
這時招娣正好放牛回家,聽到隔壁的哭喊聲,驚得跑了過來,見綠翠從她屋裡往外爬,身下已經流血了,慌得不知該怎麼辦。她向來是個沒主見的人,遇事就更慌張。
「快,快去找郎中!」綠翠才說出這句話,便暈倒在側。
招娣嚇得一陣驚嚇,然後腿腳發軟地跑出去喊郎中。
待郎中來,一切都晚了。
第29章 長媳的重擔
中午時分,薛老爹和楊三娘回家吃午飯。只是此時家裡還是冷鍋冷灶的,招娣才剛剛開始洗鍋,這頗讓楊三娘不高興。
招娣怕公婆生氣,連忙解釋道:「爹娘,今日上午綠翠嫂子肚子疼,之後又暈過去了,我就去幫著找郎中。郎中一來竟然說綠翠嫂子是中了毒,讓我幫忙給她拼命灌水喝,郎中拼命掐她人中她才醒了過來,她有氣無力的,水也沒喝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