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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娘手握毛筆都有些累了,「伯明,這些我都會了,咱們早些歇息吧。」
「這麼快就會了?你自個兒寫一遍我瞧,寫不好不許睡覺。」伯明在她面前找到了當教書先生的樂趣,還真不想輕易放過她。
櫻娘見他那樣,緊閉著嘴,因為她怕自己笑噴出來,寫就寫吧,得讓他瞧瞧她是如何一鳴驚人的。
櫻娘有模有樣地寫下了伯明指定的那些字。伯明看得啞口無言,半晌,他才說道:「你學得咋這麼快,剛才還寫得跟雞爪刨的似的,才這麼一會兒,就寫得這麼好看,只比我差一點點。」
「名師出高徒嘛,再說了,我可是個天資聰慧的學生,你可不要小瞧我。」櫻娘嘻嘻笑著收起草紙和筆墨。
這下換作伯明崇拜地看著她了,她才一收好物件,正要起身,被伯明一下攔腰抱住。
「你……你幹嘛?」櫻娘被他嚇到了。
「不是你說要睡覺的麼?」伯明將她抱上chuang,一陣壞笑地說道。還不管不顧地幫她脫去她身上的衣裳。
櫻娘平時見慣了他的斯文模樣,這下他突然變得有些拽,有些霸道,還頗讓她驚喜的。
這一夜自是驚濤駭浪,狂瀾不止。櫻娘可是足足以幾汪chun水來迎接伯明。看來伯明的能量是無窮大,一旦被激起自信,便一發不可收拾。
櫻娘心裡不禁在想,誰說她嫁的是小男人,偶爾也很有大男人的風采嘛。
直到次日早上醒來,兩人互相看著對方,還止不住臉紅一片。櫻娘羞答答地瞧著他,忽而見他肩頭上紅腫了一大塊。
「你這肩膀是怎麼回事,你和仲平不是用板車拉玉米麼,最近你沒挑擔子呀。你瞧,你那一邊都是淺色的印子,是以前留下來的,這邊卻紅腫這樣了。」
伯明迅速穿上衣裳蒙住了肩頭,不當回事地說:「這點沒啥事,不是你說我都忘了,一點也沒感覺到疼來,我昨日下午與仲平扛大樹了。」
「扛大樹作甚?」櫻娘不解,「你和仲平去哪兒砍樹了?」
「去南山砍的。黃豆已經結豆莢了,為了不出意外,我和仲平打算蓋草棚,從今晚開始住在地里守著。那裡離山上近,時不時有野豬下來,若是被野豬盯上了,一夜能拱掉好幾分地。」伯明有些擔心地說。
櫻娘聽了甚是憂心,「既然有野豬,你和仲平睡在草棚里豈不是也很危險,野豬會不會傷人?」
「你別擔心,南山上只有小野豬,它們不但傷不到人,指不定我和仲平還能捉到幾隻呢。其實野豬還不是最大的憂患,最近很多人眼紅咱家地里的黃豆,我怕有人使壞,趁地里沒人,把黃豆都給扯掉了,或是故意放牛進來吃,那可就完了。」
櫻娘聽了臉色倏變,最近那麼多人嚼舌根,就是因為太眼紅嫉妒了,若是真有人那麼做,一夜之間就能將幾畝地給全毀了。
櫻娘也贊同他這麼做,可是很心疼他,「晚上睡草棚多不舒服,現在已入秋了,晚上會很涼的。何況一共有四畝地,你和仲平守得過來麼?」
「搭兩個草棚,一個東頭,一個西頭,能守得過來。雖然入了秋,只要裹上一層被褥,也足夠了。」伯明過來抱了抱她,「你放心吧,我和仲平肯定能做好,家裡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櫻娘點了點頭,她也知道,想做好事情不吃點苦頭也是不行的。只是她心裡仍然止不住會心疼伯明,她起了床來找上次招娣用剩下的藥,準備給伯明擦上。
伯明下來攔住她,「不用了,今日還要扛兩棵樹才夠呢,敷了也是白敷,莊稼人這點算不了什麼。只是這二十多日我都得睡在草棚里了,你一個人睡會不會不習慣?」
櫻娘臉上飛著紅暈,「才不呢,沒有你折騰我,我睡得才更香哩。」
伯明知道她說的是反話,呵呵直笑,也不戳穿她。
*
當伯明與仲平吃過早飯,再扛樹到地里時,見有一群鴨正要往他家地里去,而且有幾隻已經在吃黃豆枝上的豆莢了。
伯明飛快地跑過去趕,這群鴨就是上回與他鬧彆扭的那對夫婦家養的。伯明趕走了鴨子,然後心疼地看著那幾棵歪倒的黃豆。仲平則氣不過跑到站在遠處還在與別人說說笑笑的夫婦面前理論。
「你們還有空在這說笑,沒見著你們家的鴨子跑我家地里去了麼?若是糟了我家地里的黃豆,你們可是得賠的!」
那家男人叫青子,他假裝賠罪道:「仲平,你火氣別那大,我這不是沒瞧見麼?」
他那婆娘可是不饒人,「仲平你瞎嚷嚷什麼,我家鴨子吃了你家幾棵黃豆了,你數出來給我瞧瞧,種點黃豆得瑟呀?我家的鴨子要去,莫非我還能把它們的腿給綁住?」
仲平氣得牙痒痒,正要罵人,被遠處的伯明給叫住了。「仲平,你回來,跟他們這種人能計較出個是非來?」
仲平氣哼哼地走了。來到伯明這,他忍不住發牢騷,「哥,明明是他們沒理,為啥還不許我跟他們吵?」
「鬧大了,或是打起來,就分不出誰對誰錯來。本來是他們的錯,你一衝動,鬧起來你不也有錯了麼?何況眼紅咱家黃豆可不只是他們一家,此事鬧得越大,咱家黃豆就成了大家的眼中釘了,怕是咱們想保住都難了。在收成之前,咱們受點委屈算不了什麼,待收成之後,他們想鬧,咱們再陪著他們,咱們可不是吃慫飯的。」伯明扶好那幾棵黃豆,便扛著樹去搭草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