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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來碰櫻娘的酒盅,櫻娘羞道:「我要給兒子餵奶,不能喝酒的。」
伯明還真是忘了餵奶這回事了,他柔聲道:「你就舔一舔。」
櫻娘舉盅與他碰了碰,果真就只用舌頭舔了一下。伯明是一杯就醉的人,他可不敢全喝下去,也只是抿了幾小口。
他不想喝醉,因為呆會兒他還有好些話要跟櫻娘說哩。除夕之夜,他們夫妻得以團聚,櫻娘肯定也有好些話要跟他說,他若是就這麼睡過去了,櫻娘不掐死他才怪。
仲平能喝酒,一大盅全入肚了,然後放下酒盅,問道:「大哥,是李長安大哥托人放你出來的麼?梁子哥剛才也回家了吧?」
伯明點頭,「蘊州一位衙役跟我說,有一位姓李的與知府關係密切,平時私下交情非淺,之後不知怎的知府就放我和梁子出來了。當時我就明白過來了,肯定是李長安大哥從中幫忙的。」
櫻娘和招娣、銀月她們全都聽得一頭霧水。
櫻娘連忙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什麼衙役,什麼放不放的,與李長安又有何關係?」之後她又緊張起來,「伯明,你不會是過完年還要去蘊州服徭役吧?」
伯明搖頭,握了握她的手,說:「不需要再去了。我和梁子是因為……」
當伯明把整個事情的經過都說完後,仲平才將他和季旺求李長安幫忙的事說了。
伯明早就猜到了,知道肯定是家裡人托李長安幫忙的,只不過他不知道櫻娘對此事完全不知。
櫻娘聽了直抹淚,嗔怪道:「仲平,你和季旺也真是,這種事怎麼可以瞞我?」
她的淚水吧唧吧唧地掉著,又瞧著伯明,「你幹了四個月的苦徭役,還……還蹲了近兩個月的大牢,你這罪遭的……」
櫻娘有些泣不成聲了,「若不是仲平去了一趟烏州,正巧李長安又提起這事,你和梁子豈不是要一直關著?或是關個幾年之後又要送去服徭役?」
招娣趕緊給櫻娘遞手帕子,她可是頭一回見大嫂哭成這樣。
平時櫻娘確實幾乎不哭的,無論遇到什麼事,她都咬牙□□著。哪怕想哭,她也是一個人摟著伯明的那封信默默流淚,招娣他們是看不到的。
伯明又伸手過來,握緊了櫻娘的手,安撫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這哪算遭什麼罪,相比那些還在蘊州服徭役的人來說,我和梁子算是最幸運的了,他們可是盼都盼不來的。」
櫻娘仔細一尋思,想來也是。若不是這樣,她又如何能這麼快就盼到了伯明回家?
她趕緊擦淨了淚,又笑了起來,還朝仲平和季旺嗔道:「以後有什麼事你們敢再瞞我,我知曉了可不饒你們。」
這時她又瞧見了銀月,還有銀月她娘秦氏,只見她們母女倆都在默默抹淚,叔昌在旁瞧著也不敢吭聲。秦氏雖然近來一直不怎麼說話,腦子也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可剛才聽伯明和仲平說了這麼許多話,她也知道這事與她的兒子錢銀寶有關。
櫻娘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該笑得這麼開心的,雖然伯明與梁子因錢銀寶而蹲大牢,可也因為這件事才早些回了家。可是錢銀寶,卻再也回不來了。銀月與她娘不聽此事還好,這會子聽到此事的全過程,她們是如何也笑不起來的。
櫻娘忙斂住笑容,招呼著大家,「趕緊吃菜、吃餃子吧。」
叔昌站起來為他們哥幾個斟酒,慶祝大哥提前回來,但不再提牢獄之事了,一提這事,難免就會說到錢銀寶這個始作俑者。
銀月也不想因為她那不爭氣的哥哥惹得一大家子笑都不敢笑,她舉起酒盅,微微笑道:「今兒個我也來喝一盅。」
叔昌立馬提醒道:「你也要餵奶的,可不能喝。」
銀月嬌嗔道:「我也只是舔一舔嘛。」
櫻娘見銀月放寬了心,她心裡也好受了一些。
這時,她側過臉來瞧著伯明,伯明也正在瞧著她,兩人相視一笑,暖意融融,甜蜜無限。
第64章 不許瞧我
吃過年夜飯,櫻娘拎著十幾串銅板出來,要給大家發壓歲錢了。
按照這裡的習俗,都是大人給小孩發壓歲錢的,過了十五歲的一般都收不到的。只不過,在這之前櫻娘就說要給每人發一串,圖個喜慶,也是為了圖個好意頭,望來年各個小家都能發財,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櫻娘挨個發後,叔昌和季旺因剛才打賭輸了的,此時他們就把錢串在一起全給了念兒。之後,他們又從自己身上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壓歲錢再給念兒。
這麼多錢放在念兒的小枕頭邊,念兒忍不住用手去抓,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頗有小財主的氣勢。
當然,不只是念兒收到了好些壓歲錢,小暖和小語也收到同他一樣多的,大家都做得絲毫不偏頗的。
這時,伯明厚著臉皮來到櫻娘身邊,嘻嘻笑道:「怎麼沒有我的壓歲錢?」
櫻娘努嘴道:「你快去洗頭洗澡再換身乾淨衣裳吧,否則我給你這副模樣的人發一串錢,看起來倒像打發叫花子。」
招娣和銀月聽了咯咯直笑,伯明羞得忙洗去了。
仲平在堂屋裡架起了一小堆篝火,大家圍著吃些瓜子,再嘮嘮嗑。家裡這麼多男人湊在一起,雲兒很懂得避嫌,早早回自己的雜物間了。
之後大家都玩盡興了,也各自回屋去了,叔昌和銀月也帶著小語及秦氏回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