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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兒見爹不護娘不疼的,挨了打後就靠在牆角邊傷心地大哭。
伯明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搭理她,只是跟櫻娘說:「以我看,明日送她去女子學堂吧,雖然她才三歲多,小是小了點。但是那兒的孩子都比她大不少,她也不敢欺負人家。何況姚姑姑管得嚴厲,她也不敢擾亂課堂。」
清兒對姚姑姑這位乾娘是又愛又怕,聽說要送她去女子學堂,她還真有些打怵,哭得更厲害了。
櫻娘嘆道:「只能這樣了,明日我帶清兒去問一問姚姑姑吧。」
到了晚上睡覺前,伯明給清兒換衣裳時,見她屁股都被打青了,又是一陣心疼。
待清兒在自己的屋睡著後,伯明來到了臥房,「櫻娘,以後可不要再打孩子了,姑娘家家的,屁股打成那樣,沒準她心裡把你當成是後娘哩。」
其實櫻娘也後悔,「以前我也沒怎麼打她,今日實在是氣壞了。你以為我不心疼?就因為心疼,所以才不敢看她的屁股。你放心好了,以後我再也不打她了,先送去女子學堂看看吧。」
次日,櫻娘來到女子學堂,這個時辰還沒開始上課,但是已經來了不少姑娘。櫻娘瞧著,最近幾日又來了好幾位姑娘,應該是鄰村家境好一些的人家送來的,因為她都沒見過。
櫻娘領著清兒來到隔壁姚姑姑歇息的小屋,卻沒見到她人。
平時這個時辰,姚姑姑早就從後院過來了,今日她或許在家裡忙些什麼吧,櫻娘就帶著清兒來到後院。
只見姚姑姑摟著一個盂痰子在嘔吐,李長安在旁端著水,準備遞給她漱口,看他的神色是既歡喜又憂愁。
櫻娘琢磨不透李長安這神色到底是啥意思,「姚姑姑,你這是吃壞了東西,還是睡覺著涼了?」
姚姑姑臉上泛起了紅暈,一時不知該怎麼說,她先接過李長安手裡的水漱了口,才與櫻娘一起來到堂屋坐下。
姚姑姑欲言又止的,還羞答答的,那模樣簡直跟小姑娘似的。
櫻娘瞧她這模樣,既納悶又好笑,「姚姑姑,你今日這是咋了?你身子不舒服有沒有找郎中來瞧過?」
姚姑姑覺得在櫻娘面前也沒有啥不好意思的了,就直接說了,「櫻娘,你說我都三十八了,若是有了孩子,能順利地生下來麼?」
櫻娘驚得一下站了起來,「你是說……你有了?」
姚姑姑笑道:「瞧你,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咋還這麼一驚一乍的?」
櫻娘過來摸著她的肚子,笑眯眯地說:「姚姑姑,別人跟你這麼大,孫子都有了。你這叫晚來有福,李大哥肯定樂壞了吧?」
姚姑姑也是既喜又憂,「他雖高興,但也為我的身子發愁。你說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能懷上孩子?即便懷上了,想順順利利地生下來,怕也是一件難事。」
櫻娘知道,這是古代,生孩子對女人來說就是走一遭鬼門關。姚姑姑和李大哥肯定是擔心會難產什麼的,畢竟年紀實在是太大了。
可是這兒又沒有條件中斷懷孕,懷上了就得生下來啊,以後順利與否只能聽天由命了。
櫻娘尋思著姚姑姑身子向來康健,便安慰她道:「以你的底子,生孩子肯定沒問題的,你和李大哥可別太憂心。對了,聽說甄子查就是他娘四十歲時生的他哩,他身子骨還不照樣好好的,他娘活到了近七十歲才過世。」
姚姑姑雙手不自覺地撫著她那仍然平坦的肚子,微笑道:「你說的也是,聽說甄子查的兩位妹妹也是他爹的妾在三十五歲時才生的,如今她還在世哩。」
櫻娘想起剛才準備把清兒送到女子學堂來,這時又覺不妥了,「你都有身子了,還能好好上課麼?清兒昨日在幼兒院又鬧事了,我還想著讓她來你這兒呢。」
姚姑姑站了起來,走了幾大步,「你瞧,我這身子不是好好的麼,哪裡就嬌貴得不能上課了。清兒來也成,我正好想好好管教她。」
櫻娘尋思著孕婦適當活動一下也好,只是不能太累了,便道:「好,到時候我們倆一人上半天的課,你也好多歇息歇息,今兒個上午就由我來上吧。」
兩人說定了,櫻娘就讓清兒先去了教室,她來小屋裡翻看姚姑姑這幾日教的內容,她好準備一下。
當她準備好了來上課,她卻在教室外定住了,因為她聽到那些姑娘們在裡面討論著什麼,熱火朝天的。
櫻娘尋思著,要想教好孩子,得先知道她們的想法,所以就聽了起來。
這時便聽到一位大一些的姑娘的聲音,「姚先生說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國事是這樣,家事也會是這樣。薛小清她家與幾位叔嬸家現在貌似處得很好,將來肯定會把作坊給分了!」
可能是因為清兒突然到來,她們就議論起薛家的事來。
接著又有一位姑娘說道:「你說得對,即便薛家這一代不分,不可能世世代代不分吧。聽我爹說,當年我爺爺說葛家不許分家,分家了怕一代還沒過完,家裡就要敗落了。可是我爺爺才病倒,還沒過世哩,我二嬸就吵著要分家,因為她生了五個兒子,我卻只有一個哥哥。她覺得她兒子多,分家也能多分些,人都是自私的。」
櫻娘在外聽了不禁感慨,十歲出頭的姑娘就能說出這些來,真不簡單,果然都是大家族裡出來的。
其實薛家這些作坊將來走向如何,櫻娘也早有考慮的,因為伯明兄弟四個全都當了爹,都有後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