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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桑餘年實在是繃不住了,躺在床上一陣狂笑,笑的臉酸肚子疼,好不容易停下來,抬頭看到柏逸認真的臉時又是一陣狂笑。
柏逸靜靜地看著桑餘年把臉埋進被子裡笑,然後注意到魚缸下多了一張紙條,他伸手正要去拿,門忽然被推開。
兩個女生的眼圈通紅,像是剛哭過,她們僵著腿走到床邊,期間眼睛一直在往桌子上瞟。
「謝謝,真的很謝謝你,謝謝,對不起,對不起……」被桑餘年救過的女生深深地鞠了一躬,眼淚撲簌簌地向下落。
另一個女生不停地搖著頭,哽咽著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們才17歲,17歲……活著,我們想活下去。」
桑餘年迷惑地蹙眉,用眼神示意柏逸抽出魚缸底部的紙條。
兩個女生兀地抬手打掉魚缸,兩個魚缸落地摔碎,鋒利的玻璃碎片劃破兔皮,兩條白色小魚在柔軟的兔皮上撲棱幾下後變成兩把白色鑰匙。
下一瞬,鑰匙和女生一起消失。
柏逸撿起浸泡在水中的紙條,看清字跡後瞳孔明顯一滯,他的指尖有些發顫,水的寒意似乎在透過捏著紙張的手指往血管里滲。
——一個小生命換一把離開甜兔兔家族的小鑰匙哦。
——沒有鑰匙的小胡蘿蔔,會在遊戲時間結束時出局哦。
——一個小生命還可以換一個關於下一站遊戲的小線索哦。
「我去其它房間看看。」桑餘年說。
柏逸從身後拉住他的衣服,聲音極輕:「一起。」
「嗯,一起。」桑餘年將他的手從自己衣服上扯下,然後握住。
6組玩家6間房共12人,兩人在五間房的地面上分別看到了兩個破碎的魚缸,無一例外全都沒有魚。
沒有魚缸的房間,應該是已經全部出局的瘋癲中年夫婦那組玩家所在的房間。除去她們還有一位男子出局,出局者共3人,6間房中有10個魚缸,完全能夠讓剩餘的9人離開遊戲。
可有人為了拿到下場遊戲的線索殺掉了別人的魚。
柏逸掃了眼時間,整個人無力地倚靠在床頭,「挺好,不用搶。」
如果其他玩家那還有活著的魚,他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做出搶別人生存機會的事。
桑餘年突然明白床頭櫃中的兩把匕首是用來做什麼的了,那是系統留給玩家自相殘殺的。
他將自己的那把匕首放進柏逸手心。
柏逸平淡地凝視著他,忽然將他壓到身下,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手持刀,刀背朝向他的側頸。
「怪我戲太多。」桑餘年自下而上望著他,「如果我沒說那一大堆話,我們就能早些發現紙條,或者還可以阻止別人多殺兩條魚,讓每個人都能離開。」
動了動喉結,他接著道:「現在也一樣,每個人都能離開。」
柏逸沒動,思考著他話中的意思。
「逸逸,速戰速決,回家給你包餃子吃。」桑餘年磁性的低音攜著明朗與和煦,笑盈盈地凝視著他的眼睛,脖子向刀邊挪了挪。
「真的?」柏逸感覺他的肩膀很暖,暖意透過他按在桑餘年肩部的掌心湧入,他微涼的指尖似乎在緩緩變得溫熱。
「真的。」桑餘年翻轉匕首,將刀刃對準自己的脖子,側頸的皮膚被劃開一道細細的血痕。
柏逸移開匕首。
「聽話啊逸逸,回去了哥不會滅口。」桑餘年瞥了眼時間,距離12點30遊戲時間結束還剩不到3分鐘。
感覺割喉太過殘忍,柏逸將刀尖移到他胸口,按著刀柄刺了進去,滾燙的血濺到臉龐,洇濕了兩人的上衣。
「餘年。」柏逸用沾著血的手指輕輕摸著他的腦袋,非常認真地說:「你是只好貓,希望你年年有魚吃。」
聽到這句話,原本打算安安靜靜地躺著等死的桑餘年身體開始發顫,笑得根本喘不過氣,他攥住柏逸的手腕,艱難地邊喘息邊笑,很想問柏逸為什麼要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讓他的死亡原因變成笑死。
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桑餘年腦子裡想的是等出去一定要好好笑,笑個夠。
一把白色鑰匙出現在被血染紅的兔毛床單上,桑餘年的身體隨著鑰匙的出現而消失,柏逸聽到了廚屍系統軟糯的童音:
【叮咚!白色動物城第四站遊戲結束,下次遊戲將在9月6日開啟。】
【系統R已為出局者送上最後的晚餐。】
【廚屍系統期待與您的下次相見。】
【玩家數據保存完畢。】
【退出遊戲。】
熟悉的笑聲入耳,柏逸感到無比的踏實與安心。
睜開眼睛,他看到坐在身旁捂著肚子笑的桑餘年,桑餘年的一隻手腕依然被他緊緊攥著,他動了動手指準備鬆開,可下一刻,剛有點兒鬆開的手指又收緊力度攥了回去。
「捨不得我這隻好貓?」桑餘年一想到柏逸說他是只好貓時的非常認真的表情就想笑,憋了好一會兒才把笑憋住。
「我給那倆憨憨打個電話,別涼在遊戲裡了。」桑餘年抽回胳膊,看著手腕處被攥得泛白的五根手指印,說:「逸逸白骨爪。」
柏逸盯著那五根爪子笑。
「哥!丁崬他差點就沒了。」藍故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出:「他被那死兔子撞了三下,三下!其中一下還是替我擋的,哥,沒了啊!差點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