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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玄景,這些事情你怎麼打聽到的?」
黎玄景看著她:「諾諾姐姐,你是不相信我的話嗎?」
這倒不是,怎麼可能不相信,他說的全部是事實。
可是他一個在冷宮出生的皇子,無權無勢無依無靠,能將這秘辛打聽的清楚明白還不叫人察覺,實在令人震驚。
黎諾溫柔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髮,「我信。玄景,你擔心沉歡哥哥與我成婚別有目的?」
黎玄景輕輕點頭。
若是他,絕不會娶欺辱踐踏自己人家的女兒,就算娶,也必有另謀。他絕不會真心待對方。
但這人換了他的姐姐,就是不行。
「你想多啦,」黎諾雙手一起揉揉他小臉,「沉歡哥哥他……恩怨分明。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這才要成親的。你看見他好幾次,他性格很好,溫和寬容,你知道的對不對?」
黎玄景看黎諾認真的模樣,怕再說下去惹她難過,終於說:「好吧,諾諾姐姐,或許你們之間有許多事我不了解,但願只是我想的太複雜。」
……
再次回到安王府,黎諾明顯感覺有什麼東西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現在是傅沉歡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不僅安王妃母女沒再找她的麻煩,就連底下伺候的人都盡心賣力了些。
傍晚,黎諾用過膳,外邊來人傳應斜寒來訪。
他居然會來專門拜訪她?黎諾覺得挺神奇:自從應斜寒出現後,她分出一點心神關注了下,他那人八面玲瓏長袖善舞,雖然套路有點卑劣,但是確實並未越界。他從不與任何一個貴女走的太近,這會兒前來拜訪她,倒是奇怪。
「諾諾。」應斜寒看見她,自來熟叫的親切。
黎諾微笑行禮:「見過應大人。」
應斜寒眉目舒展:「我叫你諾諾,你卻叫我應大人,我們幼時可沒這麼生疏。不必拘禮,還像以前一樣喚我表哥便可。」
黎諾乖乖改口:「應表哥今日來有何事?」
「來看看你。傷勢可好些了?前幾日公務繁忙,昨日進宮才知你回家了。」
他會有這麼閒嗎?黎諾想起那日花林中聽到的,不由又打起幾分精神:「多謝應表哥記掛,我不過一點皮肉之傷,早就沒事了。」
「嗯,那就好,」應斜寒眼眸上下一打量,微笑道,「看氣色是還不錯。諾諾,我們上次見的匆忙,我又有公務在身,連個見面禮也沒給你帶,這回補上。」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什遞過來。
是一隻工藝繁瑣的銀鐲,花紋繁複,打造的極其精巧,其中一顆紅寶石鑲嵌其中,奪目璀璨中更添雍容貴氣。
精緻而貴重,她剛定親,收其他男子的禮物有些不大好,黎諾正思考著拒絕,應斜寒又說,「諾諾,你只安心拿著便是。你母親是我表姑母,我從小也得她許多照拂,當年她病重,還曾囑咐我照看你的。我做兄長的不過送你個小玩意兒罷了,日後你出嫁,我還要多多添妝,難道你也不收嗎?」
他微笑著將鐲子給黎諾帶上:「拿著吧,外表倒不是很重要,只是這鐲子內含機關,必要時可做防身用。若遇到危險,只需按住這紅寶石,便有毒針從這小孔射出。」
這一段話,黎諾只注意到兩個字。
危險。
如果她沒有提前知道劇情,那麼應斜寒的所作所為不會叫人多想。但站在此刻角度來看,他這個舉動,有些耐人尋味。
怎樣能把她和皇上一同算計進去……這危險,大約會發生在宮裡。
「你好好戴著,不要摘下。」正想著,應斜寒又囑咐一遍。
黎諾面上只做懵懂:「好,多謝應表哥費心,我……」
「郡主……傅將軍到了。」黎諾才說一半,她的婢女忽然提醒。
黎諾回頭看。傅沉歡就站在門口,看樣子剛剛才到,但是她和應斜寒說的話,他應該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黎諾迅速回想了下——她很守禮,應斜寒也不出格,對話沒什麼問題。
「沉歡哥哥,」黎諾第一時間跑到傅沉歡身側,「快進來,到屋裡坐。」
應斜寒搖頭失笑,故作傷心道:「果然,同人不同命,我怎麼沒有到屋裡坐著說話的待遇?」
他玩笑後,對傅沉歡拱了拱手,「傅將軍。」
傅沉歡頷首:「應大人。」
應斜寒笑道:「你們慢慢說話吧,我還有其他事,便先告辭了。」
他倒挺知趣的,黎諾猶豫了下,只把他送到院門口。
跑回來看,傅沉歡竟還在原地站著,一動也未動。
黎諾記掛他的腿——別人也就算了,站著坐著無所謂。他可不是別人。
「沉歡哥哥,你怎麼沒進去坐?快進來,坐下說話。」黎諾指尖輕挽傅沉歡臂彎,將他往屋裡帶。
傅沉歡手臂有些許僵硬,但還是乖乖跟她走了。
他努力讓左腿穿戴的薄鐵接觸地面時,儘可能發出最細微的動靜。
「沉歡哥哥,你來的正好,我昨日配好一副藥,早上便讓他們煎著,這會兒應該差不多好了,你去那邊坐下,我再給你搭下脈。」
傅沉歡看過來一眼,沒說話。
「沉歡哥哥?你怎麼不理我啦?」黎諾側過頭帶著笑意看他,卻見他垂眸,目光落在她手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