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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諾在腦中叫系統:「應斜寒和原身好像挺熟,什麼情況,能查嗎?」
系統回:「情況複雜,兩句話說不完。」
「那你先整理。晚點說。」
應斜寒不再看黎諾,目光環視四周一圈,最後落在傅沉歡身上,「傅將軍生活清苦,王爺的照顧,果然別出心裁。」
似笑非笑說完後,他忽然正色:「傅將軍重傷初愈,還是少走動些為宜,我叫人備了軟轎,就停在外面。將軍若不嫌棄便將就一下?」
傅沉歡道:「不必了。麻煩應大人為我備一匹馬即可。」
應斜寒點頭:「也好,如將軍所願。」
他們一人一句,安王一直沒有插嘴的機會——他倒是想跟傅沉歡說點什麼,但又實在不知如何說,北疆那麼大的陣仗,他初聞生氣,但現在,還是很怕傅沉歡一個不高興立刻反了的,那可真是措手不及了。
想來想去,安王道:「沉歡啊,看你恢復的不錯,幸虧有諾諾一直送藥照顧你……」
「並無此事。」
傅沉歡打斷他,「臣在這裡從未見過小郡主,事關女兒家清譽,王爺慎言。」
黎諾眨眨眼,仰頭看向傅沉歡。
安王噎了一噎:「怎麼會呢?諾諾,昨日你母親問你時,你不是承認了?」
黎諾:「我……」
「那就請王爺徹查王妃是否咄咄逼人,捏造是非。不過,方才小郡主救臣一命,確是恩人,臣會記著。」傅沉歡慢慢走上前,他步履從容,但輕鐵與地面摩擦還是發出了一點金屬響動。
立於安王身側時,傅沉歡壓低聲音,「但此恩情並非記在安王府頭上。王爺,好自為之。」
……
晚上黎諾回到自己房間沐浴後,躺在床上認真思考。
白天傅沉歡走時,她在身後勸他不要騎馬,免得傷上加傷,但他卻沒理會。
仿佛就像他說的,這些日子他從未見過她,她的關心他也置若罔聞。
可傅沉歡繞了這麼大的一圈——保住她的清名,讓安王夫婦沒有責備她的理由;又將她認作恩人,只要忌憚他的,便沒人敢來惹她。
甚至她覺得,傅沉歡向皇族的警告,也是因為黑化值變動,如果他並未想反,可以換種溫和的手段,而不弄出這麼大動靜。
說穿了,是因為她。
這分明不是冷漠。
「對了姐姐,白天看你狀態不錯就沒敢打擾你,傅沉歡的黑化值又動了。」忽然系統上線。
不用它說黎諾也知道,傅沉歡竟然親手把黎玉臻打那麼慘,黑化值必然攀升。
「是我為他擋鞭子的時候嗎?」黎諾問,「到多少了?」
系統很高興:「就是那個瞬間。一下子飆升20%,現在黑化值已經60%了。」
黎諾想了一會兒。
她知道,傅沉歡已經將她放在心上了,即便沒到深愛的程度,但也是特別的存在。
「接下來的計劃稍作調整。」黎諾琢磨。
系統很聽話,「你說,怎麼辦。」
黎諾摸著下巴,「現在我進他便退,我需要一個契機,有機會打一記漂亮的直球。」
作者有話說:
【這個球就由我這個愛情保安給你】
另外,昨天賭盤失利的寶子們不要氣餒,我們下章再賭!哈哈哈!
——
第15章 捨命相救
與此同時,傅沉歡也未休息。
羅真將所有軍隊布兵之事匯報完,末了,他有些不贊同地說:「少將軍,之前屬下提醒過您,使用義肢一事不可操之過急。眼下您身體還沒恢復好,走路騎馬只怕多有損傷。雖然屬下理解少將軍的心情,但是您也要多多顧念自己的身體才是啊。」
傅沉歡不置可否,只說:「我記下了。」
羅真抿唇,張了張嘴,卻沒再說什麼。
他了解傅沉歡,一身錚錚傲骨,如何能忍受在床榻間由人侍奉,便是再痛,也要振衣立冠,堂堂正正站在人前。
他是個有主意的,恐怕自己說再多,他面上答應的好,也不會聽的。
傅沉歡抬眼看著他:「羅叔還有事麼。」
羅真道:「嗯,還有一事……少將軍,當日議定的計劃並非如現在般剛硬,昨夜你飛鴿傳書,用了最緊急的暗語,行事做風又大改往日習慣——可是心中有了什麼其他想法嗎?」
傅沉歡沉默一會兒,靜靜道:「我厭惡朝廷明爭暗鬥,本不想沾染。但一再遷避,卻讓人覺得是我軟弱可欺。不想再忍了。」
羅真微微一笑,又有些心疼:「少將軍的性子似乎變了些。」
「也許吧。」傅沉歡說。
也許從前他不會如此,如今心底總有一道莫名的狠戾。
他骨子中被祖訓桎梏的、漫長而悠遠的恨,似乎正一點一點的被翻到明面上來。
而比恨更清晰強烈的是渴望,莫名想抓住什麼的渴望。
他想更強大些——就算從不是魚肉,此刻卻想成為刀俎。
羅真低聲道,「現在的局面,好也不好。一時掣肘並非長久之法,還需慢慢計議。不過少將軍的手段,老奴放心。」
現在這樣,很好。
他原本一直覺得少將軍性格過於淡薄良善,機敏有餘,狠辣不足。遭此巨變之後,於他心性卻有了些翻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