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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不准她躲,沒有一如從前那般的心軟放過她。骨節分明的手插.入她濃密烏髮間,不由分說扣住她後腦,強硬的牢牢固定住她,纏綿輾轉,不給她一點點後悔的餘地。
他將她禁錮在方寸之地,不容拒絕的吻著他日思夜想的嬌嫩紅唇,柔軟的觸感吞噬殆盡所有溫柔,他唇上力道愈重,深深吮吻。
黎諾確實嚇呆了。
她也徹底感受到了他們兩人之間力量的懸殊:原來傅沉歡只要對自己用一點點力氣,她就會連動也動不了。
但她已經明白的太晚了,眼下哪怕已經表現出了一點點反抗的意思,傅沉歡卻沒有以往那麼好說話,沒有憐惜心軟就放過她。
黎諾終於求饒,又羞又怕,「沉……」
她只開口說了一個字,就像無路奔逃的獵物直直撞入獵人的捕獸網中一樣——傅沉歡直接堅定強悍地撬開她的貝齒,勾住她的小舌,翻來覆去輾轉不休,滾燙的氣息讓她無處可避,只能隨著他兇悍的吻被攝取了所有呼吸。
大腦炸開大團大團的光亮,從未被人觸碰的唇舌全部淪陷,陌生的感覺讓她害怕,他的氣息卻沒道理的讓她心安。兩種奇異的情感在心間碰撞,整個世界都變得飄渺,只剩下面前男人只能用「索取」二字來形容的吻。
他吻的極深,仿佛要把她吞食入腹,捧著她的後腦微微托起,不允許她躲避。
這是一個遲來太久的吻。
六年前,他出征,在城郊靈山寺聽聞她跪於佛前,祈求一夜願他平安歸來、替他為他的族人焚香安靈,那時他跨坐馬上亟待出發,只能強忍著胸腔湧出的無邊衝動。
這衝動,一直被生生壓抑到此刻。
即便能感受到懷中姑娘緊張慌亂,這一刻他也實在沒有那麼強大的意志力停下來。他壓抑了太久,等待了太久,痛苦了太久,絕望了太久,漫長苦澀的時光如何一一細數過來,連自己都不敢回想。
他停不下來。
再沒有哪個時候比這一刻更加真實:他雙手環抱著她,唇舌擁吻著她,他確切的知道她就在自己身邊,不是夢,更不是幻想,她是他的,他的珍寶失而復得,上天真的徹底放過他、寬恕他。
他想吻她,狠狠吻她,用這樣無聲的吻,將他不能說、不會說的話全部告訴她:
諾諾,我也喜歡你。
諾諾,你可否能明白,我究竟有多愛你。
激烈的吻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等到傅沉歡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是他吻到了黎諾臉上可憐兮兮的淚水。
他一激靈,驟然清醒,忽然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傅沉歡一下子放開黎諾。
撐起手臂解除對她的禁錮,黎諾立刻一骨碌爬起來,縮到床頭,用手背給滾燙的臉頰降溫。
呼……好丟人,好丟人……
玩火翻車好丟人……
她完全想不到,傅沉歡這樣一個人,待她妥帖入微到極致,他們的第一次接吻竟然會如此……瘋狂激烈。
「諾諾,對不起……」忽然,她聽見傅沉歡喃喃低語。
黎諾:「啊?」
傅沉歡心中早已懊悔之極,「我沒想欺負你,你別哭。」
這話他自己聽著都覺得蒼白——他沒想欺負她,可他方才都做了些什麼?他分明感覺到她的抗拒,可是他竟然無動於衷?
黎諾還是:「……啊?」
傅沉歡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手足無措,「你別生我氣……」
黎諾一頭霧水:「我沒有生氣啊,我這不是哭,我就是……」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羞的說不下去。
這、這讓她怎麼解釋啊?
掙不脫,動不了,無休無止,一著急……被人生生親哭了可還成。
可是不解釋清楚,傅沉歡又自責,黎諾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說:「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剛才是推你來著,但我的意思又不是不讓你親,你你——你也親的太那個了吧……我就是想歇一下,喘口氣,你幹嘛一直不停啊……」
朦朧光線中,傅沉歡輕輕眨了兩下眼睛,低下頭,忍不住眉眼微彎。
他並沒有笑出聲,但黎諾看清楚了,又羞又氣丟了個枕頭在他肩膀:「笑什麼?」
枕頭咕嚕嚕滾到床下去了,這一下幾乎比棉花還輕。卻直直撞在他心底,讓他整個心都軟成了一汪水。
傅沉歡慢慢移過去,見黎諾只是稍稍瑟縮了一下肩膀,卻並沒有轉身逃跑,他心中愈發安定,低聲說:「知道了,以後不會這樣了。」
黎諾嗔他一眼,低下頭。
但很快,她又抬頭,認認真真的看著傅沉歡:「沉歡哥哥,我們在一起吧。」
傅沉歡柔聲問:「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麼?」
黎諾笑了兩聲,撒嬌一樣靠在他肩膀。
他只當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可是在她這裡,卻是天差地別,全然不同。時至今日,她才真真正正的跟他告白。
與千千萬萬個普通平凡的女孩子一樣,黎諾也很喜歡儀式感,兩個人在一起,當然要有一句確定的承諾。
所以她只好教他:「以前的在一起是心領神會,心照不宣……當然也算,但是還需要一句說出口的承諾,說完之後,我們的關係才徹底和以前不一樣啦。」
傅沉歡明白了。
明白過後又有些心疼自責:原來在諾諾心中,此前種種都不算「真正的在」一起,甚至於他並沒有給一句她想要的那個承諾,就那樣的親她,實在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