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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學教學和以往一樣是兩個小時,結束後,紀行昭將書放進公文包里,騎著自行車往家去。
街巷處拐彎,就是丹尼爾的照相館。
他將自行車停靠在牆邊。
丹尼爾正在櫥窗內給客人拍攝最後一組照片,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格外想念林諾。
以前有林諾在,所有的預約安排的妥妥噹噹,哪裡會拖到夜間,又哪裡需要他晚上加班。
忽然好想去把林諾給抓回來。
拍攝完,丹尼爾送走客人,看到在休息區等候的紀行昭,拿了一瓶白蘭地和兩隻酒杯過來,「來,陪我喝兩杯,放鬆放鬆,林這一走啊,我都快累死了。」
紀行昭盯著酒杯里的酒,沒說什麼,端了起來。
丹尼爾挑眉,「有心事?」
「何以見得?」
「以前讓你喝酒,你總推三阻四,藉口特別多,我要勸很久,今天這麼爽快?」
「許久沒喝酒了,也想試一試。」
丹尼爾嘿嘿奸笑,「既然紀先生今天這麼爽快,那你得陪我多喝幾杯。」
這文人啊,尤其是紀先生這種死繃著的文人,喝酒是最快卸下他偽裝的方法。
丹尼爾內心激動不已,已經考慮好了,等一會兒把紀行昭灌醉了,他要帶著紀行昭去拿石頭砸警察局的大門,去舞廳跳舞,再找兩個妞,一人摟一個,去師範大學遛一圈。
他倒要看看,人人誇讚君子端正的紀先生以後還怎麼板著臉教授學生。
哈哈哈。
越想越開心。
丹尼爾等紀行昭喝完,又給他滿上了,紀行昭仿佛有心事,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一瓶白蘭地被兩個人喝完了,丹尼爾又去開了一瓶威士忌。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著喝著,丹尼爾感覺不對了。
這個紀先生,平日裡很少喝酒,不像他總去舞會,時不時的就喝上幾杯,怎麼酒量這麼好,喝不醉嗎?
「紀?」
「嗯?」紀先生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眼神飄忽,感覺腦子已經成了漿糊。
丹尼爾狀況也不好,每回喝多了,他就異常興奮,他伸手把紀行昭從沙發上拖起來,拉著他就要去舞廳跳舞,找姑娘約會。
兩個人勾肩搭背,紀行昭還好,不怎麼說話,丹尼爾唱了起來,那嘶吼的歌聲,讓路過之人無不側目。
「紀,唱歌!」
丹尼爾見紀行昭不說話,啪,一巴掌重重的拍紀行昭後腦勺上,紀行昭這下被打得更蒙了,不過倒是把他的興致也給打出來了。
紀行昭也開始唱歌了。
兩個醉鬼就在大街上一邊吵一邊叫一邊嚎。
丹尼爾玩嗨了,直接拖了上衣,嗚嗚的鬼叫著,把衣服甩了起來,
夜學教完課,回家的周問靈和卓詩琴看見這一幕默契的別開了眼睛。
還是別看了。
要不以後怎麼面對紀先生啊?
這簡直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
兩醉鬼去了歌舞廳,歌舞廳保安實在是不覺得兩個人適合進去,尤其是丹尼爾,上半身一件衣服都沒有,萬一嚇著貴客們怎麼辦?
保安趕兩個人走,丹尼爾怒了,「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丹尼爾大爺,是你這裡的常客。」
「丹尼爾先生,我們認識您,但是……您也要不去對面那家看看,對面那家聽說今天在辦化妝舞會。」
化妝舞會?
丹尼爾來興趣了,拉著紀行昭要去。
紀行昭不願意,嗯了一聲,丹尼爾強行推著他去了,兩個人又被擋了回來。
「掃興!」
丹尼爾罵了一句,紀行昭暈暈乎乎斷斷續續的吐出兩個字,「回家。」
「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等著吧。」
丹尼爾醉乎乎的大叫,「走,我們回去喝。」
兩個人就這麼相互攙扶著回了家。
潘隨雨打開門,看到兩個醉鬼,尤其是跟著丹尼爾嚎叫的紀行昭,嘴角瘋狂抽搐,她伸手去扶兩個人,兩個人都不要她,自顧自的就去了客廳,丹尼爾又去拿了一瓶白蘭地出來,還要喝。
潘隨雨扶額,我的天啊。
她一個女孩子也控制不住兩個醉鬼啊。
潘隨雨去牆壁那,咕咕的叫,給紀行知發暗號。
下人聽見告訴了紀行知,紀行知披上外套就跑了過來。
客廳內,丹尼爾和紀行昭兩個人徹底醉倒了。
紀行昭睡著的樣子倒還不算太丟人,但腦袋上搭著一條丹尼爾的腿。
丹尼爾就不是一般的丟人了。
丹尼爾有很多部相機,林諾曾今教了一些簡單的拍照方法給紀行知,紀行知挑了一部,也不管自己方法對不對,對著丹尼爾就是咔嚓咔嚓,直到相機膠捲沒了才停手。
潘隨雨:「……」
這屋子裡就沒個正常人嗎?
紀行知放下相機,和潘隨雨兩個人撲哧撲哧的將丹尼爾和紀行昭分別拖回他們自己的床上。
紀行知累得夠嗆,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哥,我說你以後別跟丹尼爾喝酒行不行?你明知道丹尼爾先生是個十足的酒鬼。」
「嗯。」
紀行昭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真應還是只是條件反射。
紀行知回紀家,讓下人熬了解酒的湯,端了過來,分給了潘隨雨一份,讓她餵丹尼爾,這才打開紀行昭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