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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杜芷桃毫不猶豫的用刀扎向自己。
縣主死在將軍府,那將軍府全府都要陪葬啊。
費尚徳立刻去搶,兩個人你爭我奪,最後抱在一起,如同一對苦命鴛鴦。
費尚徳無奈的閉了閉眼,「我該拿你怎麼辦?芷桃,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雖然是將軍,也是男人啊。
一個普通男人啊。
這樣的他,要怎麼才能去拒絕一個拿命去愛他的女人?
「將軍,抱我吧,緊緊的擁抱我吧。我是屬於你的,永遠屬於你的。」
杜芷桃靠在他的懷裡,貪戀的嗅著他身上的氣息。
許久後,杜芷桃給費尚徳包紮完畢,兩個人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
那就是如何向別人交代。
於是杜芷桃自願擔起了這個說服林諾讓她入門的責任。
費尚徳也很感激杜芷桃願意做平妻,不破壞他現有家庭的大度。
第二天,燥熱的夏季快結束了。
悶熱讓人們喘不過氣來。
不過,這是個好兆頭。
這說明,終於快下雨了。
來場大雨吧。
大周朝的百姓在心裡吶喊著。
林諾看著天空算日子。
快了。
也該下雨了。
碧璽將一束鮮花拿了進來,「夫人,你看,今日的花很是獨特。」
林諾看過去,確實很獨特。
細細碎碎,每一枝都是粉白兩朵並蒂而開。
很漂亮。
她問:「哪兒來的?」
「陳二那個狗腿子送來的,說是感謝夫人,但是也沒什麼可送的,在山上挖吃的的時候看到這幾枝花開得好看,就摘了送來。哼!」
碧璽將花插好,哼道:「還算他有點良心。」
「他最近怎麼樣了?」
「和其他災民一樣,搬進了朝廷修建的安置點,每天領救濟糧,有一些災民已經被安排到了別的地方去生活了,估計也快輪到他了。」
「嗯。」
林諾應了一聲。
災民能得到妥善安置是最好的。
前世杜芷桃住進來,原身一直忙前忙後的照顧她。
那可是郡主啊,衣食住行一樣不能怠慢。
尤其杜芷桃還很愛折騰,騎馬受傷,離家出走等等。
原身又不知道內情,只能任勞任怨的收拾殘局。
這就導致杜芷桃在將軍府的三年時間,原身幾乎都是圍著杜芷桃在過日子,連以前常去的夫人之間的聚會都很少去了。
原身回來以後要怎麼生活呢?
守著這座讓她痛苦的將軍府,守著一雙每時每刻都提醒她曾經被背叛的兒女?
林諾找不到答案。
這時,杜芷桃來拜訪了。
林諾沒動,就這麼笑看著杜芷桃。
沒人說話,兩個人就這麼站著。
杜芷桃手裡拿著禮物很是尷尬又手足無措。
碧璽小聲提醒道:「杜縣主,該給夫人請安了。」
請安?
杜芷桃一雙美眸瞪得跟銅鈴一樣。
碧璽壓低聲音說道:「杜縣主,你是七品小縣主,我家夫人是三品誥命夫人,皇上親封三品郡主。」
換句話說,身份不一樣了。
以前將軍府杜芷桃最大,所有人都得小心的伺候著她。
現在將軍府,將軍和將軍夫人最大,杜芷桃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借住而已。
杜芷桃咬了咬唇,柔柔弱弱的屈身行李,「芷桃拜見夫人。」
「起來吧,都住在將軍府就不用講這些虛禮了。」
林諾笑著讓碧璽給杜芷桃搬把椅子,讓杜芷桃坐下。
杜芷桃委屈的坐下。
夫人好虛偽。
如果真的不講身份,又怎麼會故意看著她,一直等到她屈身行禮才說這樣客套的話?
林諾也不讓碧璽倒茶,就端著自己的茶喝,「杜縣主特意過來,是府里有人沒伺候周到嗎?」
「沒有。」
杜芷桃搖頭,將自己帶的禮物送上。
紅木盒子打開,是一直漂亮的髮釵。
林諾隨手扔給碧璽收下,那姿態仿佛這玩意兒就跟路邊撿的似的。
這讓杜芷桃很憋屈,仿佛臉上被人抽了幾巴掌,但又尋不到錯處。
她只能抿著唇,將委屈咽下,說道:「夫人,你有愛過什麼人嗎?」
杜芷桃緊張的看著林諾。
她一早起來就在打腹稿,若是夫人說愛過,那夫人一定能理解她和將軍之間的愛情。
若是夫人說沒愛過,那麼她會告訴夫人,什麼是愛情,愛情就是為之生為之死亦無怨無悔。
林諾抿唇一笑,「你猜。」
輕飄飄的兩個字,杜芷桃一早上的努力全都胎死腹中。
杜芷桃又沉默了。
沉默就沉默吧。
林諾隨手拿起媒人送過來的冊子看了起來,
費辛籽和費海源都該定親了。
前世費辛籽定的是工部侍郎家的大公子。
費海源是孫將軍家的小女兒。
然後因為這兩門親事,費辛籽和費海源都不滿意,還鬧得很不愉快。
費辛籽是想要追求自由的一生一世的愛情。
費海源是那時候還喜歡杜芷桃,並不知道杜芷桃和費尚徳的事情。
杜芷桃沉默了許久,重新整理清楚了思緒,問道:「夫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是我們女子的三從,幾百年來,它一直訓誡著我們,教我們懂規矩,守規矩。但是夫人,你這一生都遵從這樣的規則,從未為自己而活一次,難道就沒有過遺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