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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警官警惕的看著主治醫生,警察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這麼簡單。
王警官問,「你是否承認是你給了平鵬天,秦力,許強他們十萬定金,收買他們廢掉林嗣真的雙腿雙腳,並且曾諾事成之後給五百萬?」
「是,我承認。」
顧河集毫不猶豫就應下了所有罪名。
邢律師甚至來不及阻止。
在他看來,林嗣真沒真出事,他判不了多少,大不了申請和解,但是如果繼續留在醫院,不出半年,他肯定會被折磨得徹底瘋掉,成為一個真正的瘋子。
「那好,你現在就跟我們回警局。」
王警官拿出了手銬拷在了顧河集手上。
顧河集說道:「警察同志,我要報警,這些人故意囚禁我,污衊我的是精神病,限制我的精神自由,給我注□□神累藥物。」
聞言,主治醫生慌了,邢律師卻淡淡的說道:「警察同志,顧先生真的有妄想症,我們這裡有專業的醫生鑑定結果,他所說的一切不一定能成為證供。」
「他有沒有病,說的話能不能當證詞,我們會自己進行鑑定和判斷,不需要非專業人士在這裡指手畫腳。」
邢律師笑了笑,對王警官這樣生硬冷漠的態度也不生氣,只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王警官要帶走顧河集,邢律師以律師的身份陪同。
所有人一起到警察局,辦完所有的手續,邢律師要求以律師的身份和顧河集單獨見面。
這是兩個人的權利,王警官也無法拒絕。
而顧河集也想私下和邢律師聊聊,看看要怎麼樣能在林嗣真的案子裡減輕刑罰脫身,並且也順便通過邢律師和杜夫人對話。
現在,在和杜家的對抗中,他才是真正掌握主動權的一方。
他如果坐牢,杜夫人就得以非法囚禁的罪名陪著他。
顧河集一臉自信的看著邢律師。
邢律師還是那副精英打扮,他笑著說:「顧先生,你的行為根據《刑法》雇凶傷人的規定,將定故意傷害罪。而故意傷害他人身體,沒造成嚴重後果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顧先生,你考慮好了嗎?」
「無所謂。」
顧河集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有堂堂杜夫人陪著我坐牢,我有什麼好怕的?而且我可以和對方和解,可以翻供,說我只是被注射了藥物神志不清,林嗣真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只是讓小棍棍教訓教訓他,是小混混理解錯了。」
「如果兩罪並罰呢?」
「你什麼意思?」
邢律師仍舊那副不冷不淡的樣子,「十四年前,杜小姐發病,神志不清,處於無民事行為能力的狀態中,顧先生通過假裝是杜小姐初戀情人的手段,□□杜小姐,這種行為在刑法中也叫強1奸,《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婦女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兩罪並罰,顧先生應該會在牢里至少待五年以上。顧先生今年四十三歲,五年後,四十八歲。」
一滴冷汗順著顧河集的臉龐落下,「你別威脅我,你有什麼證據?」
邢律師抬眸,「十四年前,顧先生是如何跪在杜夫人和杜董事長面前哭求原諒,說自己是一時鬼迷心竅,求兩位放過自己的不會忘了吧?」
「那都十四年……」
「監控視頻帶錄音,杜夫人一直保存到了今天。」
顧河集放在桌子下的手抓緊了西褲,「她居然保存了十四年。」
邢律師是律師,並不想和顧河集糾結某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和對人品的批判,他只關心結果。
邢律師平靜的說道:「給你做診斷的是醫生,囚禁你的是醫院,杜夫人完全可以推卸責任說是醫院診斷錯誤,她誤信了而已,如此這般,杜夫人就絲毫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只是需要花點錢擺平而已。」
「那你現在還坐在我面前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明明以為自己處於優勢地位,卻轉眼又淪為喪家之犬,顧河集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邢律師:「杜夫人的意思是,她不想多生事端,如果顧先生願意回到醫院,她願意幫你坐實精神異常的病情,幫你脫罪。」
「她是想囚禁我一輩子?」
「在醫院一輩子吃喝不愁。」
邢律師說道:「總比做了十幾年的姑爺,又坐了五年牢出來,沒錢又跟不上社會,沿街要飯,悽慘死去要好得多吧?你放心,杜夫人說她可以承諾你,只要你聽話,以後不會給你在注射一些奇怪的藥物。」
說完,邢律師站起身,「顧先生,你在這裡好好想想吧,三天後,我會再來。」
邢律師走了。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下顧河集一人。
顧河集捂著臉哭了。
為了讀醫,他利用林諾,和林諾談戀愛,讓已經工作的林諾養他。
為了攀附權貴,他又拋棄林諾,奔向杜家。
他以為杜南萍的病是他翻身的希望,沒想到卻是從伊甸園裡墮入地獄的禁果。
折騰半生,一無所有,一事無成。
自詡聰明,又被人算計得連骨頭都不剩。
可悲,可笑,可憐啊。
顧河集淚流滿面,所以他這一生,折騰來折騰去,到底得到了些什麼?就是後半生囚禁在醫院裡生不如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