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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陛下,盧州北人起義,掠殺我百姓,請求支援......」
「啟稟陛下,光州已被北人入侵......」
.......
一道一道如同驚雷的消息,完全打破了前幾日粉飾的太平。
這才是真實的。
而封鎖在襄州的真實消息,也徹底地傳了回來:明陽公主不在襄州,留在襄州的人是國公府世子裴安,還有曾經威名赫赫的顧家軍統領,顧震,是他們在拼死抵抗北人。
消息一傳進來,百姓一片哄然,如同醍醐灌頂。
守住南國的不是皇帝,而是曾經駐守在臨安的裴家,和隱退家鄉的顧老將軍。
失靈被毀,江河流出了血淚,原來當真是他們拜錯了主啊。
當年那個帶著臨安百姓在此安家,護了他們幾十年平安的裴家,如今依舊在護著他們,守住了國門。
裴家一代裊雄,豈有懦夫。
不只是百姓,朝中不少臣子也是一片震驚,震驚顧老將軍竟然沒死,更震驚堅守了近兩月城門的人,會是人人口中的『奸臣』裴安。
第91章
自從重陽節遊了一次花車後,一切都開始天翻地覆,皇帝如同九重天上墜落到了地獄,噩耗一件接著一件。
每一件都能讓他心火焚身。
皇后的身份暴露,皇帝強搶民婦,一夜之間家喻戶曉,這麼多年費盡人力殺張治有什麼用,白忙乎了,最後還是落得個眾人皆知的下場。
皇帝的臉面,也算是徹底掃地了。
皇帝倒在了病床上,王恩寬慰道,「陛下乃一國之君,這天下什麼不是陛下的,皇后娘娘同陛下伉儷情深,想要在一起,天經地義,那些個藐視天威,忤逆聖意的人,殺了便是。」
倒也沒錯。
皇帝派人那些個傳出流言的人,全部都抓了起來當場斬殺,以震天威,幾日後耳邊終於清淨了。
民與天斗,簡直不自量力。
前段日子還敬奉他為明君,讚揚他是南國的聖主,轉個眼的功夫,就能編排埋汰他了,拿他當笑話,這算是哪門子的忠君之道。
一群虛偽的東西,同朝中那幫臣子一樣,從未真正對他忠心過,要想他們臣服,就得讓他們知道痛,痛了才會長記性,也才能明白何可為,何不可為。
可糟心的事情,豈止這一樁,幾個知州的人使者一來,每一個都在張口問他要人要糧。
不是說襄州守住了嗎。
北人被擊退了嗎。
多少個捷報傳回來,萬民歡騰,他的兩萬兵馬剛到,這才過了多久?又兵馬不足了。
戰事一起來,就是個無底洞,這一點他比人任何人都清楚,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主和,同北國也相安無事。
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慫恿他開戰,當初襄州開戰之時,就該讓人去議和,也不至於弄到如今這般地步。
有多大的本事攬多大的活兒。
他怎麼就相信了一個女流之輩,能守住城門了?還答應派兵......
他是糊塗了。
皇帝已經後悔莫及,再聽著底下臣子還在讓他出兵出糧的,心頭愈發煩躁,這江山是他的,容不得他們指手畫腳。
照著最初計劃的那般,皇帝不僅沒給各州的增兵和糧草,還再次派人前去北國求和,並捉拿帶頭領兵的明陽和裴安。
人沒走出去,一場大雨突然落下臨安,城中百姓一片惶恐。
臨安河流了血淚。
天神怒了,要遭天罰了。
百姓將之前供奉皇帝的香火,盡數推到,請求天神原諒,說自己拜錯了人。
皇帝聽到消息,還未緩過勁兒來,前去襄州支援的兩萬朝廷兵將,傳回來了消息。
襄州壓根兒就沒什麼明陽,只有裴安。
不只是他,顧家那老匹夫竟然沒死,還帶著私養的兵馬上了戰場,邊關所有的『聖旨』都是瑞安王府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紈絝頒發。
欺君之罪。
私養兵馬。
假傳聖旨。
每一樁都在忤逆他的皇威,反了,反了啊!這群膽大包天的逆賊,是當他這個皇帝死了嗎。
皇帝震怒,腦子又開始有了暈厥的徵兆,即刻宣人,「來人!」
「調兵馬,捉拿逆賊裴安、顧震,趙炎,所有在襄州造反的兵將,一一賜死,誅九族......」
守在襄州的兵馬,可不只是三兩人那般簡單。
一一賜死,再誅九族,這牽連下來,相當於屠殺了一個臨安城。
天狼進犯國土,作為一國之君,萬千百姓的君主,不僅不保護百姓,抵禦敵人,反而要屠殺那些在前線保家衛國,英勇殺敵的將士,屠殺自己的子民。
這不是昏君,是什麼。
難怪靈石自毀,江河留出血淚,都在向天下預示,天子不作為。
即便是平日裡勾心鬥角的主和之臣,也被皇帝的行為震驚,齊齊跪在殿上,「聖上三思啊!」
皇帝發怒,「反了!你們個個都要反了朕嗎。」
「民心不可失啊,陛下。」
「天狼就在我南國門外,陛下此時要斬殺裴家忠良,屠殺保護我家國的將士,這是要讓南國所有的百姓寒心啊......」
他裴家算哪門子的忠良?!
皇帝一句都聽不進去,儼然已經瘋了,抬手指著跪在地上求情的臣子,「你,你,還有你,都給朕拖下去,不想做官了是吧,朕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