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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轉頭,看見到了他一片裸|露的後背,肩腰線條極度優美,但那背心靠近肩膀的地方,卻星星點點布了幾道血跡。
芸娘:......
出嫁前她剛做的指甲,還未拿出來給旁人瞧呢,昨兒夜裡倒是先用在了自己的夫郎身上。
要是被祖母知道,非得罵死她,芸娘嚇得一下醒了神,她哪裡還敢睡,忍著身上的酸疼跟著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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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有嬤嬤和夫人帶來的丫頭伺候,童義昨夜睡得早,回去後本想那罈子酒移到庫房裡,誰知蓋子沒蓋好,搬運的時候,不小心灑了出來。
童義揭開壇蓋兒,打算重新蓋上,突然一頓,似乎沒有聞到半點酒味,疑惑之下,又湊近了去聞。
還是沒有。
童義一愣,當下倒了一點在手掌心,送入嘴裡嘗了嘗,神色瞬間僵住。
這哪兒是酒,分明就是檸檬泡的水,怕耽擱了主子的終身大事,當下急急忙忙地返回了新房,剛到門前便見丫鬟們正忙上忙下備著水。
這是成了。
飲不飲酒已經沒了關係,童義鬆了一口氣,折回去安心地睡了個好覺,知道有人伺候,早上起來收拾好了,才過來。
婚房就布置在了裴安住的梅院。同樣的房間,之前他是一個人,如今是兩個人罷了,童義到時,兩位主子已坐在了外屋的木几旁用著膳。
兩人並排而坐,姿容端正,面色各異。
主子正低頭攪動著碗裡的羹,邊上夫人的嗓子似乎有些不對,青玉遞給了她一盞熱茶,擔憂地道,「奴婢昨夜便同夫人吩咐過,那酒烈,不能多飲,您八成是喝多了,都說烈酒燒嗓子,夫人頭一回,還燒起臉了。」
「我,沒事......」芸娘一張口,聲音沙啞如同鴨子。
邊上裴安的臉上又隱隱露出了一抹不自在,但很快,手裡的勺子慢慢地頓了下來,眉頭也輕輕一擰。
第30章
昨夜她那一壺酒,不是都倒給他了?
一絲隱隱的疑惑正鎖上裴安眉間,童義走了過來,聽到了青玉的話,笑著解釋道,「夫人昨兒沒飲酒。」
話音一落,這邊的三人齊齊抬了頭,均朝著他望了過去。
昨夜青玉提進去的壺酒是從哪兒來的,童義非常清楚,及時地道,「夫人那壺酒,昨兒是跟前的小娘子,在奴才這兒取的,不是什麼酒,只是檸檬果泡出來的清水。」
裴安神色凝注。
芸娘一臉發愣,不可能。
怎麼可能是檸檬水......迴避了一個早上,芸娘這會子也顧不得了,目光微帶驚愕地轉了過頭,看向旁邊的人。
他眉眼低垂,還在攪著碗裡的南瓜羹。
絕對不可能。
她看到他醉了,眼睛裡的神色都變了,若是清醒,就憑他如今這副衣裳楚楚清高的勁兒,絕對干不出昨夜那樣的荒唐事兒,也絕說不出那樣羞人的話......
那酒壺裡怎麼會是檸檬水呢,芸娘沒忍住,啞著嗓子問童義,「怎會是水呢,我瞧著不像,會不會弄錯了?」
芸娘不信,旁邊的裴安卻心如明鏡。
他喝的是水還是酒,自然清楚,昨夜一下喉,他便察覺出了那酒水的味道怪怪的,原本還以為是果子酒,竟然是檸檬水......
那後來,他腦子裡的那些迷亂......到底是什麼原因,此時也清楚了。
他輕偏過頭,手指捏了一下眉尾,新婚夜,他孟浪那麼一回,倒也無妨。
他沉默著,旁邊的童義答了芸娘的話,「不僅夫人的那壺酒是檸檬水,主子的哪壺酒也是。」
話音一落,這回換裴安抬了頭,目光看向他,神色同樣帶著質疑。
什麼意思。
他那壺也是水?那她喝的是什麼,為何會醉成那樣,神智明顯不清......
她要是清醒著,就憑她如今這副端莊乖巧的模樣,她聲音能叫成那樣?身子能軟成那樣?能是勾人魂的妖精?
不可能......
「是酒。」裴安沒問他,肯定地反駁。
童義一愣。
心中的真相不吐不快,索性從頭交代了一回,「昨兒主子問奴才要酒,奴才去了後廚,原本想討要一壺來,可昨日酒席來得人太多,酒罈子都見了底,奴才便去了老夫人屋裡討要,老夫人要福嬤嬤抱給了奴才一個酒罈子,奴才還以為當真是酒呢,回來的路上,恰好遇到夫人跟前的小娘子,便分了她一壺,後來回去無意中發覺,酒罈子裡壓根兒就不是什麼酒,許是老夫人怕世子爺,世子夫人醉了酒,耽擱了良辰吉日,便拿了檸檬水來打發了,要不主子不信,奴才這就將酒罈子報過來。」
童義「劈里啪啦」說完,覺得自個兒破了一樁奇案,立了大功一般。說完,還不忘洗刷了一下冤屈,「所以,夫人嗓子不舒服,定不會因為飲了烈酒。」
然而過了好一陣了,耳邊依舊一片安靜。
芸娘目光直直地盯著外屋前種的一片花香綠葉,身子僵硬,神色也僵硬,腦子裡的回憶如潮,如同巨浪不斷翻滾,拍打著她的腦門兒。
他沒醉。
他是清醒的。
她掐他肩膀,誇他長得好看,嬌聲喚他「郎君」,在他懷裡無盡放縱|承|歡之事,他是無比清醒的。
他清醒的狀態,將她里里外外地看光了,不僅看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