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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同人飲酒,宿醉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發現時,身體都硬了。
短短半年,昔日的國公府只剩了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嫗和一個十歲的孩童,徹底沒了氣候。
而之所以國公府還留著名號,是因陛下念及當年國公爺救駕的功勞,不僅沒有收回府邸,裴安世子爺的爵位也還作數。
要說他沒有背景,可這般一想想,皇上不就是他的背景?
他這般張揚,甚至被世人安上了一個奸臣的名聲,連府上的大爺大夫人都知道,能不傳到皇上的耳朵?
皇上放任不管,還給了他一個御史台大夫的職位。
可不就是讓他顯擺的。
王芸豁然一捂,困在腦子裡的疑雲,終於揭開了,不由看著青玉,夸道,「你可真有才。」
青玉:......
可那句『你也沒那麼差』又是何意。
青玉翻了個白眼,「就您今兒懟蕭娘子的那番話,您要算是嘴笨,是不會說話的主兒,那奴婢和連穎就壓根兒沒長嘴。」青玉揣著笑看她,繼續貧嘴道,「主子,旁人都是巴不得被人夸,怎麼到了您這兒,承認自個兒優秀就這麼難?您在奴婢心裡,就跟一顆大樹一樣,奴婢就等著攀你的高枝兒,奴婢覺得您完全不必愁這些,當下您最應該考慮的是,傳宗接代。」
芸娘:......
「主子您看啊,國公府相當於只剩下了世子爺一個種子,苗子不多,那種子一旦找到了能生根發芽的地兒,自然要瘋狂的播種。」
芸娘眼皮子一跳。
她也不是沒想過,可......芸娘臉色一紅,湊上去問道,「那依你只見,得生多少個才行?」
「主子您這就是問錯人了,這個問題您得去問姑爺。」
她問,她怎麼問,「你只管說說,要是你,你要生多少個。」
「十個八個,那肯定得要有,多了也不嫌多。」
芸娘兩隻眼睛一瞪,脫口驚呼,「那不是生豬仔嗎?」她又不是母豬。
「還有一個辦法。」
芸娘趕緊問道,「你說。」
「納妾,讓別人生。」青玉看著她,「主子願意?」
芸娘一愣,她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想著如何將自個兒嫁過去,她......
「瞧吧,您是不是已忘了自個兒適才在想什麼了?一個問題想不明白,咱不能死磕,得重新再找一個更厲害的蓋過去,自然就揭過了。」
芸娘:......
也沒等芸娘想出個所以然,那頭大夫人的哭聲隔著幾個院子,都傳了進來,不外乎是王老夫人偏心,讓三娘子進了宮,卻沒帶上大房的姑娘們。
大娘子前些日子,替老夫人去了靈山求符,可府上還有二娘子和四娘子在。
「你說她怎麼越活越糊塗了呢,王家如今靠誰支撐起來的門面?她心裡不清楚嗎,那裴安他,他......」到底是已經議親了,大夫人不敢大聲喧嚷出來,只紅著眼睛同自己的嬤嬤發泄道,「他就是個奸臣!三娘子嫁過去,我王家將來怎麼辦,大爺的差事還沒著落呢,今兒三娘子又進宮去顯擺,一堆子的名門世家,她也不怕別人嚼舌根,說咱王家為了貪圖富貴,中奸不分,胡亂攀附......」
大夫人這一哭,就鬧騰了半日。
王芸聲兒都不敢出,拉著青玉趕緊關了門。
大夫人自個兒哭得無趣歇息了,翌日起來心情還沒緩過來,宮裡的太監突然找上了王家,抬了兩箱大禮。
王老夫人親自到門口去迎接。
跑路的太監笑著對老夫人道了一聲恭喜,「陛下聽說王家三娘子昨兒進了球,一時也跟著圖起了樂子,先前便聽聞三娘子同裴世子有一段佳話,一番詢問之下,得知兩人的婚期已訂,便差奴才過來給三娘子添了兩箱嫁妝。」
老夫人一番感謝,請了那太監喝了一盞茶才將人送走。
消息傳進大夫人那,大夫人一時沒回過神,「誰?陛,陛下?」
見丫鬟點了頭,大夫人一屁股坐在軟榻上,緩了好久之後,臉色也慢慢地生了變化,喃喃地道,「一個被關了五年的悶葫蘆,竟還能有這般本事,你,你馬上差四娘子去她院子裡,也甭管什麼由頭,先去打聽打聽,她進宮都立了什麼功勞,還邪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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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王芸一邊忙著籌備婚禮,一邊應付府上的雞毛蒜皮。
而裴安那邊,已經翻天覆地。
裴安說話算話,第二日就拿著彈劾劉家的摺子,遞給了皇上。
摺子里將劉家這些年受賄貪污的罪行,全都列了出來,皇上看完後,龍顏大怒,劉大人身為刑部侍郎,知法犯法,其罪更不可恕。
劉大人本以為裴安動作沒那麼快,又或許覺得蕭侯爺一定能想到辦法救他劉家,當夜還真沒有跑路,不僅沒有跑路,御史台過去抄家時,劉家一群人還坐在桌上吃著山珍海味。
這麼多年,劉家一直都是蕭家的臂膀,劉家沒了,蕭家等同於斷了手腳,劉大人也不是不急,昨兒夜裡就找上了蕭侯爺。
他早就同蕭侯爺說過,不要小瞧了裴安,不過一個女兒,嫁過去,還能吃虧了怎麼著。
他不聽,如今人家拿他們開刀了。
蕭侯爺懶得聽他扯那些沒用了,當下一口答應,讓他放寬心,明兒一早他便進宮去面見聖上。
蕭侯爺人倒趕得巧,與前來彈劾的裴安碰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