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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趙炎一聽,忙提醒道,「裴兄,可莫要著了他的奸計,北人生性殘暴,從不講信用。」
北國太子目光不由看了過去,「這位是?」
「瑞安王府趙炎。」
北國太子一愣,「姓趙啊,是替你們那位昏君,來監視裴大人的?」
他這挑撥離間的本事,簡直就是登峰造極,趙炎『呸』了一口,「一國太子,竟有如此卑鄙之心,你這太子之位,怕也來得也不光彩。」
北國太子懶得理會他,看向裴安,「裴大人考慮得如何?」
裴安一笑,「我裴安做過「惡魔」,做過『奸臣』,唯獨不知該如何做叛徒。」
北國太子臉色一變,「裴大人的意思是非要刀刃相見?」
裴安淡然地道,「見不見,得看太子殿下的意思。」
北國太子眉頭皺了皺,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一個女子,再大的本事,她能徒手打過滿屋子的侍衛,殺了堂堂皇子?且還是在異國他鄉?」裴安學著之前太子那般搖頭,「我覺得不太可能,太子殿下認為呢?」
北國太子臉色一僵。
「三皇子仗著外戚的勢力,這些年在你們聖上面前出盡了風頭,受封親王,態度囂張,就連太子殿下都讓忍讓幾分,聽說二皇子還經常受他打壓,如今人死了,乃南國公主所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三皇子外家急紅了眼,兩月的功夫,折了十幾個將士,四五萬兵馬在襄州,誰受益?」
「是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受益。」先前他挑撥離間,裴安以牙還牙,盡數都還給了他,「可太子殿下別忘了,你的嫡母先皇后已經薨了,不出意外,二皇子的生母榮貴妃,這個月將會冊封為皇后,有生母照應,這等上戰場殺敵之事,自然也輪不到他,說不定如今正陪著你父皇喝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第92章
兩國開戰,要堂堂一國太子上戰場,背地裡已有不少人在議論猜忌,說他失了寵,待榮貴妃登了寶座,太子之位遲早會易主。
如今竟然又被一個南國臣子挑明了厲害,北國太子臉色頓時不好看。
到底知道大戰當前,不能被對方擾亂了心緒,心緒不穩,乃作戰大忌,太子努力平靜下來,牽著馬退後了幾步,看向裴安,臉上再無適才的和氣,陰沉囂張地道,「既如此,孤便同裴大人戰場上相見,裴大人放心,孤定會將裴大人的屍身保全了,掛在城門上,等你家中老夫人,妻兒前來認領。」
裴安沒同他乘口舌之快,手中獅子盔罩上頭,勒住韁繩,馬匹同樣退後。
一場廝殺不可避免,兩軍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裴安拔出長劍,舉到頭頂,身後戰鼓鳴起,「咚咚!」的鼓聲,傳遍戰場的每一個角落,敲在人心上,震動著胸腔,攪動起周身的熱血,澎湃激揚。
「列隊!」
「退!」
王荊一聲喊開,顧家軍將領魏將軍往左側退回百步,顧家二爺同樣帶著兵馬,往後側退出百步,露出身後江將軍的兩萬朝廷兵馬。前排早架起了人牆,盾牌相護,數名弓箭手影在後,手中弓箭緩緩拉開。
「天狼犯我國土,殺我國人,辱我國魂,先烈在前示效,我輩當無懦夫!」
王荊的聲音一落,軍中一聲高歌響起,所有人齊聲高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家中父母,莫憂!待兒殺進天狼,膝前盡孝。
家中孩兒,莫怕!待父殺盡天狼,賜你安康。
家中娘子,莫慌!待夫殺進天狼,與子偕老。
南國的父老鄉親們啊,你們莫要驚慌,天狼何可懼?還有我南國兒郎。
你看,他英姿颯颯!
你瞧,他英勇威武!
山河無恙,人間皆安。山河永固,英雄長生!
家國不可犯,以我血肉祭國旗!
歌聲嘹亮,感心動耳,熱血沸騰,激盪著每一個人的胸腔,那保家衛國的抱負,如同熊熊烈火在燃燒,所有的將士齊齊地起了手裡的紅纓槍。
「殺!」
「殺......」
殺喊聲震動了半邊天,南人看著北人兇猛而來,紋絲不動,保持著隊列。
待對方的兵馬一越過暗線,明春堂福堂主孫良瞬間拉開信號彈,高呼一聲,「拉繩!」
埋在土裡的幾條繩索拉出來,全是密密麻麻的釘耙,一破土,尖銳鋒利,扎在了對方的馬蹄下,馬匹不斷嘶叫,沖在前面的北人將士一倒,駐守在正前方的江將軍立馬下令,「放箭!」
戰事正式開始。
號角聲,戰鼓聲,震動天地。
南人統共四萬兵馬,而北軍一共有十五萬兵,兩萬出戰,其餘全部屯在了後方,兩國兵力懸殊,將士們的眼中卻無半絲懼怕。
人固有一死。
輕於鴻毛,重於泰山!
為鼓舞士氣,裴安同江將軍,沖在了頭陣,不與小兵糾纏,專擒將領,不斷摧毀北人旗幟。
眼見跟前的旗幟一面一面的倒了下來,太子手底下的將領一臉著急,「殿下,兩萬人馬怕是保不住了。」
太子絲毫不急,「南人多少兵馬?孤滿打滿算,算他五萬,我們多少?」太子一副傲慢之色,諷刺地道,「他就是個螺旋,轉得再猛,也有停下來的時候。不急,今日兩萬,明日三萬,後日五萬,孤就同他慢慢磨,看看那位裴大人能堅持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