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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國之情,獻身之志,鼓舞了多少人心,最後卻沒能死在戰場上,也不知下了九幽之地,魂魄有沒有安寧。
「那阿舅平日對郎君嚴厲嗎。」
「還行,賞罰分明,做錯了事,自然嚴厲。」
「阿婆呢。」
「她比較溫柔。」他說起來,嘴角往上揚了揚,「從未發過怒。」
月光踩在腳下,兩人的步伐慢慢地一致,她拉著他的衣袖,側頭認真地聽他說話。
他平日裡沉默寡言,從不喜歡與人多言。
旁人知道他的忌諱,在他面前,不敢提他雙親半個字,今日也不知道怎麼,待他回過神來,才察覺出,自己何時竟然能這般輕鬆地去聊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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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守在暗處,陪著兩人吹了半宿的風,才終於回到了知州府。
時候不早了,芸娘先去了淨室洗漱,裴安拉開門走了出去。
衛銘已等候多時,見人出來了,忙上前稟報,「主子,鍾清已到了盧州,另外探子來報,宮裡的人午後經過了建康,估計會連夜渡河,最遲明日下午便到。」
第55章
前有張治被劫在先,皇上追殺了這麼多年都沒見其人頭,如今還沒完呢,朱家的人又被劫走了。
這一群他養出來的『忠』臣,看來當真是不將他放在眼裡。
自從明陽公主被送走和親之後,朝野上下對他的質疑之聲越來越猖狂,他本就心煩得很,一幫子酒囊飯袋,以為憑几句話,南國就能有十萬雄兵,殺去北國了?
愚蠢至極。
皇上收到消息後,一袖子掃了桌上的一應酒盞,怒聲道,「查,給朕查,朕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查起來也好查,裴安送回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刺客,沒審幾下就招了。
蕭侯爺蕭鶴,好得很。
皇上冷嗤一聲,他多半也猜到了是他,「宣,朕倒想看看,他蕭侯爺要幹什麼,是要反了嗎!」
蕭侯爺很快被召進宮,這回皇上再也沒讓他陪自己喝酒,也沒那個耐心同他拐彎抹角,直接讓人將那位半死不活地刺客,拖到了他面前,痛聲道,「蕭鶴,這些年,朕待你不薄啊,區區一個朱家,你竟要反了朕嗎。」
蕭侯爺臉色一變,完全不知情,連連喊冤,「陛下!朱家心存謀逆之心,臣是恨不得親自手刃,怎會行如此糊塗之事,定是有人要陷害於臣,想挑撥臣與陛下的關係,臣委實冤枉啊陛下。」
皇上一臉漠然地看著他,心底倒也有了幾分猶豫,他蕭侯爺是那等為了一樁煙親,連自己前程、整個蕭家性命都不要的人嗎。
那念頭才冒出來,趙炎和邢風派回來通風報信的人也到了。
趙炎身邊的小廝額頭點地,聲聲泣血,「陛下,要為郡王做主啊,那些個刺客簡直是狂妄之極,郡王一來便自報了家門,連陛下都搬出來了,可對方口出狂言,說,說......」
皇上皺眉,「說什麼。」
「說姓趙的,更,更該死。」小廝說完連續磕了幾個響頭,「奴才該死,可奴才親耳聽到,一名刺客對朱家的三公子喚了一聲郎舅爺。」
蕭侯爺眼前幾黑。
誰都知道,蕭家三公子娶的是朱家嫡女。
皇上腦門心突突直跳,又聽邢風派回來的人指認,「其中一名刺客,身騎盧馬。」
如今府上能養盧馬的官員,沒有幾個。
恰好,侯府有資格養。
幾方鐵證,直指蕭侯爺,蕭侯爺百口莫辯,一臉慘白,皇上已懶得看他了,不想再同他說上半個字。
好啊。
姓趙的都該死。
「侯府抄了吧,人都給朕押進大牢。」
裴安料定的是,皇上此後不會再相信蕭侯爺,但沒料到中途殺出了一個趙炎,一個邢風,兩把火一點,蕭侯府當場就沒了。
此事一出,皇上半刻都等不了,以免夜長夢多,喚了王恩到跟前,「你親自帶幾個人上路,去助裴大人一臂之力,傳朕旨意,讓他千萬要分清主次,不能再等了,速速將手裡這些礙事之人處置乾淨,好騰出手來,替朕安安心心地辦事。另外,欽犯的人頭你帶回來,掛在城門上,朕倒要看看,還有誰敢造次。」
王恩點頭領命,「是,陛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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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衛銘稟報完,裴安吩咐道,「去同范老東西通一下氣,明日會受些苦。」
有了朱家被劫在先,皇上必定會慎重,派來的人不親眼看到幾人死在眼皮子底下,不會罷休。
「是。」
裴安又道,「讓王荊不要現身,繼續躲著。」朝廷不知來的人是誰,萬一認了出來,又是一樁麻煩。
衛銘領命:「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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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裴安便讓人收拾東西,知州大人聽到消息後,趕緊找了過來,「裴大人當真不多住兩日?」
「朱家的逆賊一日沒抓到,於我南國,便是一日的禍患,陛下憂心,臣又豈能安心。」
知州大人連連點頭,「裴大人說得對,是下官無能,沒能尋到逆賊的蹤跡......」
前日裴安一到盧州,他便派人去查,各處都搜遍了,也沒有半點消息,知道裴安此趟是為抓獲潛逃的朱家欽犯,這人要是在他盧州,那才棘手呢。
人沒找到,又聽說他要走,知州大人心裡實則鬆了一口長氣,趕緊讓人將昨日應承的幾箱子『乾果』給他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