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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紀你能睡得著嗎?馬上還有300天就要高考了誒。
操場西邊的榕樹下現在沒人。
等了一會江嶼也沒來,符寧將課本丟在地上,開始繞著操場開始跑圈。
他小時候營養不良,身體不太好,上輩子在最後幾年,不僅僅是精神上有點問題,身體上的問題也不小。
總之從現在開始鍛鍊身體,防患於未然。
主要是,不能讓江嶼守寡。
跑完三千米,符寧臉上出了薄薄的一層細汗,喘著氣往榕樹下走,看見榕樹下立著一個人影。
身形修長,寬肩窄臀,兩腿筆直,穿著校服立在那裡就像是個國際名模,將校服穿出了時裝周上走秀的感覺。
如果忽略那微微有些不合身的校服外套。
符寧理了理自己身上那件校服的衣領。
江嶼那件他給洗了,現在這件是他自己的,看見江嶼還穿著他不合身的校服,吐槽道:「你還穿著同一件校服沒洗啊。」
江嶼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校服,聲音淡淡的:「保姆洗了,烘乾的。」
「哦。」江嶼不住校,家裡有保姆有烘乾機,但是……
「你只有一件校服嗎?」不然幹嘛不換。
江嶼:「少囉嗦。」
符寧揚了揚眉,看見江嶼的耳朵紅了起來。
拿錯校服這件事他們都心知肚明,但就是誰也沒說。
在符寧看來,他和江嶼距離戀愛就只差一層窗戶紙。
但他們都默契得沒有捅破。
江嶼反正是悶了二十年才找到符寧告白的。
第8章
符寧撿起地上的英語書,說:「抓緊時間吧,爭取一天背一個單元的單詞,背完英語還有語文。」
江嶼倚在榕樹後的欄杆上,初秋清晨的風吹在臉上,把他的睡意吹得個稀爛。他垂眸看著符寧,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符寧疑惑地抬頭看他。
「嘖。」江嶼挪了挪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語氣漫不經心,「你不會以為我真是來跟你背單詞的吧?」
「不然呢?」符寧反問,「你還能是來約會的?」
「……」
「行,反正你人到了就行。」符寧還沒說完,視線就被藍色的一片糊住了,穿棉的校服衣袖在他臉上胡亂擦了擦,因為跑步冒出的吸汗被吸乾,秋風過,符寧的身體還是顫了顫。
剛才那一剎那,符寧還以為自己回到了上輩子兩個人熱戀的時候,雖然他滿身瘡痍,日子過得一地雞毛,但晚上運動後,江嶼怕他感冒就會立馬把他的汗擦乾,然後抱著他去洗澡。
那時他總掙扎著自己下去說:「我沒有那麼脆弱。」當然事後他肯定掙扎不過,尤其他掙扎時,江嶼總會很用力,會掐得他皮肉疼。
符寧老懷疑江嶼其實是要來謀殺他的仇人,「心狠手辣」之程度讓他後來就乖很多了。
十七歲的江嶼,在人員稀少的操場角落,給符寧擦了擦汗,然後把手從袖子裡伸出,嫌棄似的拍了拍。
「大早上的滿頭汗,別指望能使用苦肉計,你要是感冒了,我可不負責。」
深吸一口氣,符寧心跳緩了緩,腹誹:江嶼你個悶騷鬼。
翻開英語課本的最後,找到單詞表,符寧直接盤腿坐下,背靠著灰撲撲的榕樹幹開始大聲朗讀。郎朗的讀書聲在清晨校園的操場上響起,每個音節都無可逃避地鑽進了江嶼耳朵。
江嶼看過符寧早讀背單詞的模樣,就跟和尚念經一樣,聲音不大,但是又快又有節奏,和現在拖著調子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大聲朗讀完全不一樣。
他知道符寧是故意念給他聽的。
念吧,江嶼心想,聲音還不錯,發音也很標準。就當聽廣播了。
符寧念著念著,見江嶼不但沒有睡著,還頗有認真聽的好學生既視感,滿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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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寧口乾舌燥地回到教室,早讀課偃旗息鼓,沒骨頭似的地趴著桌子上,書包里有一瓶礦泉水,他的手往書包里伸,剛把礦泉水拿出來,瓶蓋還沒擰開就被人搶走。
一個溫熱的手掌貼上了他的額頭,對方摸了摸溫度,從桌肚裡摸出一個保溫杯。
符寧看同桌離開了座位,問他:「江嶼,早讀課呢,你幹嘛?」
江嶼白了他一眼,去前面的飲水機的接了一瓶熱水,放在了符寧面前。
符寧感動道:「好同桌,不枉我為你的學習成績費盡心機。」
喝了幾口水,符寧感覺整個人都舒暢很多,但是起太早的弊端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他有點犯困。
符寧很少早起,他是寧可熬夜也不早起的。
這第一次嘗試就以失敗告終。
明天他並不是很想再和江嶼約五點的早讀,但是是他先提出的,才第一天就打退堂鼓,太丟人了。
符寧摸了摸額頭,乾脆將計就計,繼續神色懨懨地趴在桌子上。
後門被悄悄打開,周洲看了眼老師暫時不在,就貓著腰飛快地往自己座位沖。
還沒沖就驚奇地停下來:「學霸?他怎麼也上課睡覺啊?」
江嶼校服領子立著,拉鏈拉到最高蓋住了點下巴,語氣涼涼的:「自作自受唄。」
裝睡的符寧悄悄捏緊了拳頭。
踏馬的好想揍人。
想騙江嶼其實是很難的,這點符寧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