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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這樣的大冬天, 三中也要求學生在學校的時候穿校服。於是大部分人都是將校服當罩衣穿, 裡面一件厚厚的大棉襖或者羽絨服。
那真是相當的丑。
在冬季還要穿校服的校園絕對是阻止早戀的一把手。
符寧怕冷,今天天氣預報說溫度在0度上下,夜裡可能會下雪,他也終於抵不住寒冷,在衣櫃裡翻出了短款的羽絨服。
室友端著洗漱盆從浴室出來,看見符寧的打扮不禁感嘆:「長得又高又瘦就是好,怎麼穿都好看。」
「是嗎?」符寧面上不露表情,端著自己的洗漱盆緊接著進了浴室。
冬季出熱水慢, 符寧在接熱水的時候對著洗漱台上一個方形的牆面鏡照了照。
淡藍色的羽絨帽從校服領子裡露出來, 襯得他的脖子更細更長,皮膚瓷白。
教室里沒有空調,但是四五十個人擠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 溫度很快就比外面熱了一點。符寧的手終於敢從袖子裡抽出來。
修長的手只出來半截手指, 捏著課本一頁一頁地翻過去。
江嶼:「……」
好可愛。
「你不冷啊?」
「不冷。」
江嶼穿著校服,裡面一件灰色毛衣,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穿棉襖或者羽絨服。
「哦。」符寧只是隨便一問。畢竟江嶼神態自然,嘴唇紅潤,沒看出來有一點感覺冷。
「年輕真是好。」符寧又感慨一句,別看江嶼現在逞能耍帥不穿衣服,二十年後照樣裹著大衣羽絨服。
像江嶼這樣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其實還有不少。
比如放學剛出校門就碰到的這位。
「哥, 我有事找你。」嚴書雅脫了校服外套, 裡面是一件C牌最新款的高領羊絨衫, 校服褲腿被挽起來一截, 露出圖案別致的羊毛中筒襪和她的瑪麗珍小皮鞋。
應該挺暖和的,符寧猜測。
「我沒空。」符寧直白地拒絕,「而且我不是你哥。」
說完,符寧冷冷地繞過她轉身就走。
「為什麼?」
嚴書雅拉住了符寧的袖子,臉上的表情泫然欲泣。
演技真好。
符寧心想。
如果不是演技這麼好,將受害者小白花的模樣演得形象逼真,上輩子也騙不過媒體。
符寧和嚴書雅都是學校的名人,經常在本校貼吧出現的人物,表白牆的常客。
因此很多人都偷偷看向他們,還有人拍了照。
「我媽媽已經被趕出了嚴家,你和符阿姨還想怎麼樣?」嚴書雅眼角濕潤,仿佛偶像劇里的悲情女二。
有些偷偷愛慕她的男生已經受不了,想要站出來替嚴書雅出頭的心蠢蠢欲動,看向符寧的眼神多少帶一點敵意。
「據我所知,向女士淨身出戶的原因是和家庭醫生有染,還給嚴爺爺的香料里下毒。另外下毒這事也是嚴先生默許的。」涼颼颼的語氣從符寧背後傳來,「和符寧有什麼關係?」
符寧看見本來將要哭泣的嚴書雅瞪大了眼睛,臉色在周圍圍觀同學的探究的眼神里逐漸變得鐵青。
難堪讓她惱羞成怒,但是還記得保持臉上的委屈神態。
「不是這樣的,是誤會。」
符寧嘆為觀止,這姑娘不去演藝圈混真屈才了。
此時江嶼已經站在了符寧的旁邊然後一把拉過符寧將他護在身後。
江嶼出來,周圍那些試圖英雄救美的某些男生退後兩步。儘管最近江嶼貌似沉寂了很久還熱愛上了學習,但是曾經那些壯舉的餘威可還沒有消散。
江嶼把符寧拉走,嚴書雅茫然地站在原地。
她慢吞吞地往家裡走,在前面拐彎的路口,賀琉璃和其他幾個女生攔住了她。
「怎麼,嚴家大小姐也有自己走路回家的一天?」因為下毒一事,嚴老爺子雖然護住了自己兒子和孫女,但是很多特權都取消了,比如每天派司機接送。
嚴書雅在看清來人時下意識抱住手裡的校服外套然後後退半步。
「你們想幹什麼?」嚴書雅怒目而視。
可惜賀琉璃根本不吃這套:「你自己想想曾經對白月的。」
嚴書雅根本就不承認自己曾經做的事:「白月轉學跟我有什麼關係。」
賀琉璃根本不聽她辯解,自顧自接著說:「白月現在精神有點抑鬱,在接受心理治療。你難道就不曾有一點愧疚之心嗎?」
嚴書雅如果有愧疚之心就不叫嚴書雅了,她環顧四周,然後在看到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的時候飛快跑了過去:「邵子衿!」
賀琉璃看著嚴書雅離開的身影,眸色微深:「既然你這麼冷血,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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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符寧進教室的時候,看向他的目光比平時還要多。
這一下讓他瞬間回到了上輩子不論走哪都帶著流言蜚語的時候。他皺了皺眉,不是很適應這種被八卦包圍的感覺。
不過很快就有人給他解惑。
周洲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給他看,視頻比較短只有十幾秒,但是場景卻比較殘忍。
一群打扮社會的女生圍著另外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被圍住的女生坐在地上,臉上有青紫的痕跡,頭髮似乎被人拽過,不難看出這是一個霸.凌現場。
符寧看著地上那個女生,好像透過她看到了曾經自己被霸.凌的狼狽,心情頓時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