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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被看穿,蒔桐有些悻悻、還有些可憐巴巴。
「你剛才、剛才看上去要殺了我,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一切都是宋凌然的錯......」
「本尊確實想過殺了你。」
幽暨的手指滑到她的脖子,大拇指粗暴地摩擦著側邊的血管。
「在發現你和這個駢夫在一起時,連埋葬的地方都已經替你們倆想好。」
蒔桐深吸一口氣,儘量忽視掉大動脈處的威脅:「那、那之後呢?」
「之後?」
幽暨冷笑:「之後本尊想起你體內還有一顆七情丹,就改變了主意。」
他想看看,到底是這凡女對駢夫的愛意更深,還是七情丹的功效更強。
誰知剛一催動,就感應到她體內的另一顆七情丹存在。
也就是那時,幽暨的殺意才逐漸退去。
「所以說,本尊猜得沒錯,你果然是蒔家放在魔族的一個探子。」
蒔桐想要反駁,嘴巴張開卻又閉上。
從魔尊的角度來看,好像並沒有什麼區別——一個吞下七情丹、受制於人的凡女,她自己的想法完全不重要,只要她能在關鍵時刻,供蒔家驅使、乖乖聽話,那麼她就是一個最合適最成功的的間諜。
凡女又開始默默掉眼淚了。
「我原以為,在我娘死後,蒔家把我找回修真界,是為了彌補這麼多年失去的親情......是我太天真了,他們從一開始就想控制我......」
「說話就說話,莫要哭哭啼啼!」
蒔桐幽怨地乜了他一眼:「魔尊哥哥,你真無情。」
「本尊為什麼要有情?」幽暨不屑一顧,「別忘了,另一枚七情丹可是本尊親自餵你吃下的。」
言外之意,他的做法和宋凌然並無兩樣,更不需要蒔桐對他有什麼額外的期待。
蒔桐當然明白。
她眼下確實沒受傷,但方才吐出的那一大口血,就是兩枚丹藥在爭奪地盤和自主權時造成的。
如果今天沒有宋凌然控制她,來日魔尊也遲早會動手。
只不過他們倆的想法剛好撞在一起,又在同一時刻極限拉扯,兩枚丹藥才在最後一刻同歸於盡。
想到這,蒔桐沉默下來。
凡女垂著頭,既沒有開口、也沒有繼續掉眼淚,呆呆地愣在那仿佛什麼話也不會說。
她這幅模樣太過反常,幽暨突然有些不適應。
「呵。」
「現在才知道怕了?」
冷酷的魔尊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既然蒔家控制你的手段已經消失,以後就乖乖聽話,如果你表現得好,本尊可以考慮讓你成為魔族的人。」
蒔桐繼續不吱聲,把頭扭到另一邊。
幽暨怒了,將她的臉扭過來:「怎麼?現在連本尊的臉都不想看了?」
蒔桐咬唇,垂眼看地面都不看他。
他有心想要發泄出來,大拇指在凡女的大動脈上反覆磨蹭,無聲的威脅一步步緊逼。
可蒔桐就是抿緊嘴不開口,被逼急了就兩眼一閉,一副倔強等死的模樣。
幽暨拿她毫無辦法,最終冷冷地甩開手。
「你到底在想什麼?」
緊閉的蚌殼終於被撬開一角,蒔桐再次睜開眼,眼底全是強忍的淚意。
「你和宋凌然都是一樣的,都想用七情丹控制我。魔族跟蒔家也沒什麼不同,一旦出事,我就是那個率先被放棄的人。」
幽暨啞然。
他沒料到她竟然在在意這個,更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對啊,那不然呢?他是魔修、堂堂的魔尊,又不是什麼普照大地的佛修,不給她餵七情丹、難不成給她餵結契丹?
但這種心裡話,幽暨罕見地、遲疑著沒有說出。
他有預感,一旦說出來,恐怕眼前的凡女會哭得更凶。
「好了,本尊允許你轉移話題。」
「宋凌然是死了,但噬心草本尊有辦法送到蒔家其他人的手裡。」
幽暨主動放棄先前的話題,意味著他願意將這一茬略過。
如果蒔桐識趣一點兒,就該順勢
接過這個台階。
但她不,她就站在原地垂眼盯地面,不給一點兒反應。
幽暨是魔尊,堂堂魔尊怎麼可能低頭哄一個女人。
他憤憤地甩袖離開。
蒔桐一動不動。
三秒後,魔尊又憋著氣大步踏回來。
「夠了!本尊以後不會再餵你吃七情丹,你莫要得寸進尺!」
「你不餵給我,別人也會餵給我,誰讓我最好欺負......」
「有本尊在,沒人敢餵你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蒔桐抬起頭:「這可是你說的?」
幽暨冷笑:「本尊從不食言。」
蒔桐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扭扭捏捏地蹭到男人的身邊,一隻手悄然地順著他的手腕、爬過手心,與他五指相扣。
「魔尊哥哥,你真好。」
凡女的貼近太過曖昧,五指相扣的動作緩慢又輕柔,無形間增添了許多旖旎之色。
幽暨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顫,下意識想將她的手甩出來。
但下一秒,蒔桐再次開口。
「宋凌然是死透了,但蒔家還有蒔辛、蒔慶豐和蒔卿,他們以後要是欺負我,你也要為我做主哦!」
一句話打斷幽暨的思緒,也讓他沒來得及甩開扣住自己的那隻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