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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蒔卿勉強揚起一抹笑,「爹爹一定有辦法!我相信爹爹!」
「嗯。」
蒔辛也相信自己的父親,相信他不僅能夠修補自己的丹田, 說不定還能想辦法救一救宋凌然。
兩人也聊了有段時間, 石屋內一直毫無動靜。
修士閉關療傷都需要很久, 蒔辛早就做好長期守在這邊的準備。
「也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出關, 卿卿你要是累了, 就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好......」
或許是他的催促起了作用,話音還沒落定, 身後的石門就被人一掌擊碎。
「轟!」
碎石亂飛,灰塵四散。
兩人只來得及看清塵埃後站著的一道身影。
蒔卿十分驚喜:「爹爹!你這麼快就出關了嗎?」
沒人回答她, 那道身影沉默地站在石門後, 雜亂的碎石和灰塵遮擋了所有視線。
氣氛有些奇怪。
哪怕是平日比較遲鈍的蒔辛, 此刻也意識到不對勁。
他下意識擋在蒔卿的身前, 警惕地盯著前方。
「父親?」
人影還是不出聲。
蒔辛的心跌落到谷底,他想起父親體內中的那股魔氣,難道護心草也沒法驅除魔氣嗎?父親失敗了嗎?
「哥,爹爹到底怎麼了?」蒔卿也意識到不對勁,緊張地抓住蒔辛的衣擺,「他為什麼不說話?」
難道是走火入魔了?
這是兩人此刻共同的心聲,但誰也不敢說出來。
十幾米的距離,兩方在原地僵持許久,直到塵埃散去、視線逐漸變得清晰......也就是這時,門後的人影終於動了!
他的速度快似閃電,目標明確,直接掠到兩人面前。
再猛地出手。
分別掐住蒔辛和蒔卿的脖子。
「爹!」
「父親!」
到了這個時候,蒔辛和事情才看清人影的具體模樣——上了年紀的男人眼白充血、眼瞳漆黑,渾身都冒著黑氣,正面無表情、眼帶殺意地盯著手裡的男修女修。
手掌間的力道逐漸收緊。
化神期修士的禁錮,沒人能掙脫。
蒔卿驚恐地掰著蒔慶豐的手掌:「爹爹!我是蒔卿,是卿卿啊,你到底怎麼了?」
掐人的那一方太無情,她的掙扎也太無力。
蒔辛比她看得更清楚明白,自然也更加絕望。
「父親走火入魔了!」
他艱難地從儲物戒里掏出各種增強靈識的寶物,試圖讓蒔慶豐恢復清醒。
哪怕只有一絲,他也相信父親能夠抓住這個機會與體內的魔氣對抗,重新占據上風。
但
事實卻完全相反。
不論蒔辛拿出多少好東西,面前的慶豐仙尊依舊不為所動,甚至更加暴躁起來。
「你們,都該死!」
他的口中來來去去只念叨這一句,就是這樣,才讓人驚恐。
蒔家最穩重最強勁的家主,仿佛是徹底被魔氣控制,變成失去意識的魔物,連自己的親兒子乾女兒都分不清,只想著殺光看見的所有人。
「爹!」
向來疼愛自己的父親,此刻卻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一點兒人類的感情都沒有。
蒔卿恐慌,她太恐慌了!
「為什麼?為什麼護心草一點兒用都沒有!」
「不是說好了,拿回護心草就能讓父親驅除所有魔氣嗎!」
蒔辛此刻的修為比她更低,更加難以忍受化神期修士的殺虐手段,脖子處的骨骼都被捏得嘎吱作響。
「不,不是護心草......」
或許是瀕死間帶來的靈感,蒔辛終於靈光一回。
他想起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以為這株就是真的護心草?
明明宋凌然跟他說過,從虛凰口中奪走的不是護心草,那怎麼就能保證宋凌然從魔尊手裡拼死奪來的護心草是真的呢?
是因為魔尊重傷跌落寒潭,讓他認為對方也非無懈可擊,從而放鬆了警惕?
還是因為他太心急,被一系列的變故打擊後,變得不願意再生波瀾?
歸根結底,都是他太偷懶,才造成這一切!
「宋凌然拼死帶回來的,根本就不是護心草!」
在即將窒息的間隙里,蒔辛生出無限悔恨。
「不是護心草?」蒔卿比他好一點兒,但也沒好到哪去,臉頰早就憋到青紫,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來,「為什麼,難道凌然哥哥也被騙了嗎?」
是他們都被騙了。
他,宋凌然,包括父親,都被魔頭耍得團團轉。
此刻唯一的贏家,竟然是蒔桐!
「哈哈哈哈哈哈哈蒼天待我不義!不忠、不忠不孝之人竟然還能落得個好下場!」
「蒔桐,我倒要看看,你與虎謀皮,最後到底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先是修為被廢、再是父親入魔,此刻眼看著還要喪生在親生父親的手裡,饒是蒔辛,也喪失了所有的求生**。
「哥!」
蒔卿還有餘力大喊,都要歸功於入魔的蒔慶豐將精力全部放在蒔辛身上。
他被掐得瞳孔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扭頭斷氣。
但就是在這種關鍵時刻,蒔慶豐的手掌突然鬆開。
兩人一前一後地跌倒在地。
蒔卿連忙朝著蒔辛爬去,抱住他的身體瘋狂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