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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內的全部靈力集中在手心,對著魔牆最薄弱的地方,轟出一道微不可見的缺口。
但石天龍把握住時機,在缺口封閉之前,單獨鑽出魔牆。
出來後,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幫自己的師叔祖,而是徑直朝著蒔桐掠去。
一陣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還沒等蒔桐反應過來,她就落到了石天龍的手裡,被他單手挾持住。
「對不住了。」石天龍站在她的身後,手裡的刀橫亘在她的脖頸前,「我也不願如此,但修真界生死存亡之際,不得不出此下策。」
蒔桐的聲音很惶恐:「你、你是要用我來威脅魔尊哥哥嗎?」
「沒錯。」
「他不會因為我停手的,我只是一個沒用的女修。他有他的大業,不會被兒女情長沖昏頭腦。」蒔桐誠懇道,「你抓我也沒用。」
石天龍沉聲道:「不需要他停手,只要他因為你而亂了心弦,師叔祖自會抓住他的破綻。」
說到這
,他遲疑片刻,終於還是開口勸說。
「你沒必要跟一個魔頭廝混在一起,應該站在我們這邊。」
「你是修真界的人,和魔族的立場天然相反。魔沒有心,他只是圖一時新鮮,等厭棄了,你絕對沒有好下場。」
「如果只是因為蒔家待你不好,那麼你已經報復回去,更沒必要繼續和魔頭待在一起。不如就此回歸修真界,好好修煉,成為一個獨立的女修。」
蒔桐能聽出來,石天龍說得都是掏心掏肺的話。
「我沒法獨立。」她含淚搖頭,仿佛聽進去了、但又掙脫不了,「我的天賦很差,如今還只是鍊氣期,哪怕擺脫了他,也沒法在修真界生存。」
「刀宗可以收留你!」石天龍篤定道,「只要你肯配合我,讓魔尊露出破綻,日後就是整個修真界的恩人,刀宗亦會將你當成座上賓對待。」
蒔桐迷茫地扭頭,仿佛在向他確認最後一遍:「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石天龍對上這雙清澈求憐的眼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是真的。」
「你可以好好想一想。留在魔頭身邊,今日你可以是魔後、明日還能有更多人成為魔後。一旦魔頭厭棄你,你既是修真界的罪人,又是魔族的廢人。」
「但若是在關鍵時刻反水,你起碼能在修真界有個安穩的去處。」
他給的誘惑很足。
換個人來,肯定會動搖一番。
是啊,誰會保證一個魔頭的「愛」能永恆?
把性命和未來交到一個男修手裡都是冒險,更何況她交給了一個喜怒不定、沒有三觀的魔頭。
石天龍不懷疑魔尊對蒔桐的喜愛,但他賭得是她作為弱者的不安。
蒔桐果然垂下頭,陷入了掙扎。
良久,她才輕輕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石天龍的眼底滑過一絲喜色,當然,他也沒有放鬆警惕,認為蒔桐答應自己就能萬無一失。
「魔頭!我已經抓住蒔桐,還不快束手就擒!」
男修的怒喝聲傳到了幽暨的耳邊。
後者剛將刀宗老祖打得口吐鮮血,此刻下意識回頭,眯著眼看見自己的魔後被一個男修挾持在身前。
「你在找死嗎?」
石天龍冷笑一聲:「若你不停手,我不敢保證她會不會死在我的刀下。」
他的刀往後一懟,無聲地催促著蒔桐做出選擇。
蒔桐抬起頭,含著眼淚看向幽暨。
「魔尊哥哥,救我。」
此刻,幽暨的注意力已經全被蒔桐吸引走,也就沒注意到身後的刀宗老祖已經凝聚起一道巨大的雷電,即將劈中他的身後。
如今關鍵的時刻,就連石天龍也緊張地握緊了手裡的刀,屏住呼吸只等自家師叔祖得手。
變故就發生在下一秒。
濃郁的靈魔氣擊中石天龍的手腕,瞬間擊落了他手裡的大刀。
當初在神月秘境,他沒看到蒔桐是如何擊落齊文博。此刻,也就根本沒對她設防。
是啊,一個鍊氣期女修,如何能撼動化神期修士?
但現實里,這件事就這麼發生了。
占滿丹田的靈魔氣只釋放出大半,在擊落他的本命武器後,隨之將他禁錮在原地,絲毫不得動彈。
攻守雙方瞬間交換位置。
蒔桐掏出魔尊給她的匕首,利落地戳在石天龍的丹田處。
那裡,凝聚著他的元嬰。
「刀宗老頭,如果不想他身死道隕,就住手。」
嬌俏的高聲呵止住了刀宗老祖手裡的雷電。
幽暨頭也沒回,他根本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那點兒雷電,對他來說還沒有雷劫的威
力大。
但他被蒔桐的舉動取悅到了。
「沒聽到本尊的魔後說話嗎?」他抬起手,將刀宗老祖重新拍吐血,「她讓你停手。」
寄託了全修真界希望的飛升期修士,就這麼輕易地被魔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真心實意策反的女修,竟然也扮豬吃老虎,在關鍵時刻給他痛痛一擊。
石天龍既不甘、又恨鐵不成鋼:「你會後悔的!」
被魔頭的愛迷惑,無疑是與狼共舞。
修真界一旦傾覆,她的結局也即將註定!
他是唯一一個真心給蒔桐建議的人,雖然有私心,但至少也算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