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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失去了知覺,林醞已經腿軟地站不住,桑思逸伸出手,把矮了他一個頭的青年從身前抱了起來。
林醞的雙腳都離了地,反射性地伸手摟住了男人的頸脖,男人的呼吸更重,將他再聳起一點,緊緊將他壓在樹幹上,深深親吻。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風暴才慢慢平息。
依舊抱著人,桑思逸努力平抑下激烈的呼吸,又在林醞的嘴唇上輕輕啄了兩口,這才啞著嗓子開口:「加上這一下,就夠了。」
林醞迷迷糊糊地看著他,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終於給夠了一次下礦的籌碼。
可小兔子回神過來,卻無心慶祝自己的勝利,他掙扎著推開了桑思逸,順著樹幹溜下地,努力控制著發抖的雙腿,低著頭悶悶地說:「思逸哥,對不起,我想起來還有點事要回家處理一下,我,我去跟外公道個別。」
說完,撐著發軟的雙腿就要往亭子的方向走。
「不用去,」桑思逸攔著他,「他們已經回去了。」
林醞抬頭去看,果然,亭子裡早已不見人影。
「那,那我先回去了。」
小兔子一矮身,從男人的手臂下鑽了出去,努力邁著酸軟的雙腿,一溜煙跑回了家。
父母已經入睡,哥哥大概在書房加班,林醞儘量放輕腳步跑回自己房間,緊緊鎖上了門。
低頭看著自己略略鼓起的地方,林醞捂著臉趴倒在床上。
剛才,思逸哥親他的時候,他居然……居然……石更了……
當時挨得那麼近,他全身都吊在男人身上,思逸哥會不會……會不會……
明明是故意在老人面前秀恩愛,明明是用親親來換下礦的機會,怎麼會,怎麼就……
林醞低頭,發出嚴肅的斥責:小小醞,你是不是精神過頭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睡前的刺激太大,林醞一晚上都不停地在夢中輾轉。
而且,每一個夢境裡,都有桑思逸的身影。
初時還是回憶。
生日宴上幫他解圍,冒火的公交車旁一起救人,安特衛普市政廳的相擁,極光下的親吻……
對了,親吻。
夢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溫柔的、強勢的、主動的、被動的、站著的坐著的躺著的,就連看過的電影、打過的遊戲、電視上的、電影上的親吻鏡頭,全都擠擠挨挨地向他撲來,而無一例外地,親吻的主角都是他和桑思逸。
他在無數的親吻中輾轉,在欲望的深海中沉浮,渴望著,戰慄著,在混亂與高亢中醒來。
睜開眼睛躺了好一會兒,林醞才放緩了呼吸。
沉下臉,他慢吞吞地掀開被子,看了眼被濕漉漉的布料裹著的小小醞。
真沒出息!
接下來的幾天,林醞又住到了公司里。
他的藤蔓纏枝設計很複雜,需要和負責金銀件加工的技師反覆溝通,給哥哥打過報告之後,哥哥直接丟給他一張名片。
看著名片上印製的XX思韻XX有限公司的字樣,林醞呆了一呆,下意識拿起手機。
也許……是巧合吧。
林醞並無意打聽別人的隱私,更何況,思韻小姐姐心思敏感,還一直在幫他。
按下了名片上的電話,接聽的是一個溫柔的女聲,得知他的要求後,話筒靜了一會兒,女聲回答:「好的,我已經通知了負責公司的金銀件定製的主管阿奇,您什麼時候方便?他會去您公司和您溝通。」
「當然是越快越好。」林醞盤算著,寶石周邊的設計里,還有一處,他覺得到時候製作的時候可能會有些困難,正好,和對方聊一聊,看能不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對方似乎有點忙,時間約在了11點,林醞也沒怎麼在意,趁著這個空檔,繼續埋首於裝飾性寶石的篩選。
11點的時候,設計部的門被敲響,一頭紅髮出現在眾人面前。
「大家好,我是思韻的金銀件設計主管阿奇,請問林先生……」
「藝術家?」
「老闆娘?」
這稱呼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愣,林醞忙站起來把他拉到小會議室。
「老……啊,林先生,原來是你找我啊!」
林醞有些窘迫地小聲開口:「別叫老……老闆娘,也不用叫林先生,你叫我小醞就好。」
紅髮青年點頭:「好的好的,原來那件藤蔓纏絲是你設計的,很巧妙啊!」
林醞被誇得開心,露出甜甜的笑來:「過獎了,就是其中有一個地方……」
他拿出設計圖,把那一處銜接指給阿奇看。
這一處的銜接很細,卻又正好是紅寶缺角的地方,如果不妥善處理,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
阿奇看了一會兒,抬頭問他:「你有沒有想法?」
林醞興致勃勃地從一旁的雜誌架上拿過一本雜誌。
「這是前兩天剛出的新刊,」他指向一張豪車的塗鴉,「這是藝術家艾奇斯特-譚布爾這個月的獲獎作品,我覺得這個地方,你看,這個特色的纏扭變形設計,如果可以用在這裡,應該是很完美的。」
無視紅髮青年有些怪異的眼神,林醞嘆了口氣:「可我不認識艾奇斯特,他是歐洲很著名的藝術家,他的作品我都好喜歡。可惜,他是出了名的行蹤不定,我昨天給他的工作室打過電話,他秘書說他參展結束後就出門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