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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耳根通紅,眼睛也不怎麼敢看他,低著頭結結巴巴:「你,你別傷心啊。」 說完一抬頭,被車外便利店的燈光照得眯了眯眼,「我……你等我一下。」
突然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迷惑地看著他衝進便利店,慌慌忙忙拿了什麼,又慌慌忙忙掃碼出來。
車門打開,晚風攪動車廂內的空氣,接著,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林醞手心裡托著一小塊黑巧克力,送到桑思逸眼前。
「上次我不開心,吃了你買的蛋糕就好多了。」林醞認認真真地抬頭看他,「店裡只有這一個牌子,我吃過,味道還行……」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視線里,桑思逸一直盯著他看,一言不發。
「你……你不吃嗎?」林醞縮了縮脖子。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才啞著嗓子開口:「我以為你會買牛奶味的。」聽上去便覺得溫暖、甜美,如同眼前的青年。
「嗯……」林醞扭頭看了眼便利店,「牛奶的他們也有,我覺得太甜了你可能不喜歡。」
他一縮手:「要不我再去買?」
手腕被人輕輕拉了一下,巧克力在手心裡輕晃。
桑思逸低下頭,就著他的手,用嘴唇抿起那塊巧克力。
柔軟,一點點濡濕,林醞的手顫了一下。
鼻息噴在手心裡,順著手臂,一路麻癢到心間。
林醞整個僵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聲音,問:「好吃嗎?」
男人輕輕點頭。
終於鬆了一口氣,小兔子縮回手,笑得浮誇:「別難過,你還有外公,還有我們這幫朋友呢!」
晶亮的眸子,在黑夜裡,仿佛落進了漫天星光。
再次上路以後,氣氛輕鬆了不少,林醞又開始好奇:「你外公說的股份什麼的,是怎麼回事?」
桑思逸彎唇笑了下:「我媽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做事情經常不按常理。那個時候我還那么小,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早早立了遺囑,打算把公司里她那一部分股份留給我,但是卻有條件。」
「啊,是要你結婚?」林醞恍然,怪不得剛才桑老爺子催他倆扯證。
「你不用管。大概是看我小時候沒什麼朋友,她就用這種法子強迫我找個伴。」桑思逸輕笑,看向前方的路,「雖然現在桑家的股份和財產都在我父親手裡,我也不必靠他,自己倒一倒寶石,也能維持生活。」
林家一向和睦,林醞對桑家這種父子間的隔閡無法感同身受。但豪門圈子裡什麼亂七八糟都有,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倒也不好多問。
只是,看著他這樣故作堅強,直覺就想幫忙,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只好沉默。
晚上十點半,兩人終於回了雲都。
車停在林家別墅門前,林醞把剩下的巧克力塞在桑思逸手裡:「多吃一點心情好。」
正要下車,身邊的男人卻傾過身來。
「可以……再抱一下嗎?」他聽見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以前生病難過的時候,我總是請求護工抱抱我。」
林醞愣住。
對方半晌沒有動作,桑思逸眼中微黯,身體後撤:「沒關係……」
一雙手突然揪住了他的前襟,小兔子輕輕挨了過來。不能算抱,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胸前撞了一下,然後立刻開了車門,跳下車去,飛也似地逃了。
車內還流淌著微微的柑橘清甜,桑思逸一直坐在車裡,等到二樓亮了燈,有人影在窗前探頭探腦地看下來,這才發動了車子,駛向不遠處的別墅。
手機叮地一響,是林醞發來消息:【思逸哥,戒指忘還你了。】
他無聲地笑了:【沒事,你先留著,下次見外公的時候再戴。】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桑思逸似乎真的開始為生計奔波,每天大部分時間不見人影,去了金玉坊也是打個招呼就走,不過每次都會給「璃雲」的兩位老闆帶點什麼,或是兩杯網紅奶茶,或是哪裡新出的小零食。
照看對面鋪子的何欣然總是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方禮,方禮則總是擔心地望著林醞。
而林醞,眼裡只有寶石。每日切割打磨,做做直播,不亦樂乎。
轉眼到了假日後的第一個周一。
金玉坊也算半個旅遊景點,周末都是正賺錢的時候。到了周一,大家回歸職場,工作擠擠挨挨顧不上看直播,逛街的人也少了,兩位老闆總算鬆了口氣。
周一下午一下班,方禮便關了門,拉著林醞去了緋靨。
工作日的酒吧街人卻不少,下班的點一過,人流便一股一股湧來。駐唱的小舞台上貝斯手在炫技,台下人影攢動,狀若瘋狂。
方禮朋友多,具凱之更不用說,每次這幫人聚在一起便吵吵嚷嚷,在緋靨最大的卡拉OK包廂里鬼哭狼嚎。
具老闆早就做好了準備,很快上了果盤和零食,茶几上散落著骰子和撲克牌,又讓調酒師調幾杯低度的雞尾酒進來。
林醞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杯奶茶,笑眯眯地坐在沙發角落裡,回著剛收到的消息。
【思逸哥:香辣蟹吃麼?外公送來的。】
【璃云:已經做好的麼?】
【思逸哥:不,我做。】
【璃云:你會做?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香辣蟹?】
【思逸哥:那天你除了吃螃蟹,吃得最多的是辣子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