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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生小姑娘又急又怒,內心還有點絕望。剛想大聲呼救,嘴巴就被人捂上了,拳打腳踢了一陣惹怒了那人,連雙手也被扭在了身後,腿又被死死抵著,整個人簡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她心裡的絕望無限放大,眼淚從兩頰滑落。
就在她覺得逃不掉了的時候,眼前即將犯罪的人忽地痛呼了一聲,往一旁歪去,連帶著對她的禁錮也鬆了不少。
油膩男的身後,是一個身形更為高大挺拔的男人,籠罩在夜色里。她眼睛被眼淚糊住了看不太清楚對方的面容,只能感覺到整個人氣質格外冷。
一開口,果然聲音也是冷的:「還不走?」
實習生一愣,劫後餘生的情緒瞬間涌了上來,讓她嗚咽著拼命往外跑,只在路過男人時倉皇胡亂的說了聲謝謝。
賀上風在原地漠然站了會兒,直到小姑娘的影子消失在巷口,才慢慢看向癱倒在地上因為醉的太狠一時片刻爬不起來的人。
「方少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下三濫的手段。」他開口,嗓音卻不含一絲情緒,冷得和炎熱的氣溫格格不入。
賀上風身上的是一身修身黑色西裝,將他的肩寬腿長彰顯的恰到好處,看樣子像是才和人談完合作回來。西裝濃郁的黑好似和夜色混在了一起,以至於讓人分辨不清他的方位,只能隱約瞧見那雙浸了月光愈發冷漠陰鷙的狹長灰眸。
地上的方世威剛才被狠揍了一下,一時之間沒能緩過來,痛呼了好幾聲後才勉強看清眼前人。
「你誰啊你,知不知道小爺是誰?」
這句話只是他的慣常用語,不假思索便冒了出來。說出口之後才發覺對方已經道出他了身份,於是愈發不滿的哼哼:「玩英雄救美也要看清對象,老子記住你了,壞老子的好事,你在桐城絕對完了!」
方世威這些天過的格外慘,不知是誰把他的事情一棍子都給搗了出來,他自己倒不覺得丟人,畢竟那些女人他也只是玩玩,主要是被警方帶走接受調查這讓他很惱火。
那些女人受了傷,是她們身體素質不行,難道這也怪他?
方家花了大價錢在其中周旋,讓他不至於立馬就被抓進去,妄圖借著這段時間找律師打官司。只是方世威玩慣了,被拘在家裡待不住,偷偷跑了出來喝酒,醉了之後回憶起最近發生的事情越來越憤懣不平,在路上隨處亂逛,偶然瞧見一個女人獨行,這才色心不改又起了強迫的念頭。
他搖搖擺擺的從地上站起來,看清賀上風的面容後,瞳孔一縮,失聲:「是你?!」
這人他記得,當時在會館時被按著動彈不得丟了好大一個臉,他都記得,是那該死的簡少爺的保鏢是吧......不對,最近怎麼說來著,那簡少爺不是親生的,這個保鏢才是......哈,有趣!
方世威醉得迷糊的腦子總算弄明白了邏輯,微胖的身軀左搖右擺,渾身酒氣難聞的很,借著酒意什麼話都敢往外邊說:「喲,這不是攀上高枝變鳳凰的保鏢嗎,成簡家親兒子了!要我說,你都給人家簡矜寧乖乖當狗當了這麼多天,怎麼現在不繼續當了?倒是把韁繩一扯,嚯,做起自己的主人來了!」
他話語顛三倒四,只是提及簡矜寧後,胸腔里鬱積的氣便無端冒了出來,想起對方看他時像看什麼垃圾的眼神,想對方那又傲又嬌的氣質,混著酒氣,許多話完全不假思索:「......簡矜寧,簡矜寧!高高在上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不知是哪裡來的野種?哈,要不是讓他僥倖躲過去了,他這會子說不定要靠在床上伺候好我才能站穩腳跟呢!要是再落到我手裡,我肯定艹死他艹死他......」
方世威一邊狠狠發泄,一邊又想著簡矜寧不在面前,拿眼前這個人出出氣也不錯。只是他沒發現,他說對方當狗的時候,對方尚且情緒平穩,而一提起簡矜寧這三個字後,對方的氣勢就陡然沉悶了下去,周身愈冷,披著夜色,極其駭人。
還沒說完,就被揍倒在了地上。
賀上風努力壓著怒氣,灰眸里像是摻了冰碴,陰冷冷的瘮人。他身體繃緊,唇瓣抿成一線,那張冷淡的俊臉已經是克制不住的冒出了怒氣。
「你怎麼有資格提他。」他嗓音冷沉,一字一句也像是咬出來的一般,睨著地上的方世威活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知道當初酒店裡是方世威想給小少爺下的藥,也知道圈子裡關於真假少爺最惡劣的謠言也是對方傳出來的,極度損害了小少爺的名聲。今天一見,對方竟還對小少爺抱了那種噁心齷齪的心思,這算是直接踩在了他的雷點上。
賀上風慢條斯理鬆了松領帶,解開了一粒襯衫紐扣,又挽了挽袖子,露出了一個森寒的笑。
「既然方少不清醒,那我就幫你醒醒酒吧。」
不多時,這條無人的巷子深處就傳出幾聲悽厲的叫喊,沒幾聲便戛然而止,像是被誰堵住了嘴,只有偶爾痛苦至極的嗚咽傳出。緊接著,這若有若無的嗚咽也沒了,巷子深處一片死寂。
五分鐘後,巷子口出現了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昏黃的路燈下,男人捋了下泛起些許褶皺的西裝,重新把領帶系好,動作稍顯笨拙,好看的手指微動,像是件藝術品,絲毫看不出來片刻之前曾捏拳無聲揍人的狠戾。
賀上風走回不遠處停靠在旁邊的車上。
今天算是他特意來尋方世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