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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矜寧也懶得猜主角的想法,就道:「輸液好像快輸完了,叫護士給我拔針。」

    賀上風抿抿唇,目光在穿著藍白病號服、似乎風一吹就會倒的簡矜寧身上停留了片刻,站起身去了。

    簡矜寧眼皮撩起又垂下,長睫毛眨了眨,百無聊賴地盯著輸液瓶看,耳朵里卻捕捉到了病房門口的聲音。

    噠噠噠的,似乎是誰穿著高跟鞋急切的走過來。

    還沒有什麼想法呢,外面就傳出了熟悉的聲音:「寧寧,爸爸媽媽來看你了,你怎麼樣了啊?」

    簡矜寧怔然片刻,後倏地一下坐直,額頭傷口一陣刺痛也沒管,臉色迅速變得蒼白。

    眼見著賀上風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一手握上了門把手,他此刻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想法。

    糟了,他爸媽......

    不對,是簡父簡母要和他們的主角親兒子對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4章

    簡矜寧不能動,一條腿還被打上了石膏固定著,連下床都需要被人攙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門口處即將到來的交鋒,唇抿成一條直線,泛著白,剛恢復了一點氣色的臉蛋,血色又褪了個一乾二淨,變得難看起來。  

    那一刻,他的腦子混混沌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害怕。

    可害怕什麼呢,簡矜寧也不清楚。

    彼時,病房門口,施若雲和簡遂安雙雙來到,皆面色凝重。簡父還好,西裝革履的還算穩重,而簡母施若雲就不一樣了,穿著長裙挎著包包,高跟鞋走的噠噠響,保養得當的臉上紅了眼圈,走的竟然比簡父還要快。

    但簡遂安也沒說什麼,因為他同樣擔心寶貝兒子的安危。

    兩人站在門口就要推門,不料門卻自己打開了,露出了其後面容陌生的挺拔青年,和他們倆直直打了一個照面。

    前面的施若雲愣了愣,有點詫異,不知道兒子病房裡怎麼還會有別人。她粗略瞧了眼眼前的陌生青年,覺得對方長的挺帥的,跟明星似的,和自家兒子有得一拼。但再多的想法就沒有了,滿腦子都是兒子意外出車禍的慘事,登時又焦急起來,招呼都沒打就進去了:「寧寧......」

    簡父倒是多看了賀上風一眼,金絲鏡片後的眼睛含了絲打量,禮貌的點點頭,很快也追隨妻子的腳步,進去看兒子。

    而賀上風,面對從未謀面的中年夫妻倆,自然也沒有多餘的情感。和一身雍容氣質的簡父簡母打了個照面後,也不過是反應過來這也許就是那小少爺的父母,隨即便出去繼續找護士,長腿邁開,消失在走廊里。  

    去晚了說不定會回血,疼得很,嬌氣的小少爺恐怕會哭。

    賀上風面無表情的想。

    那一刻,真正有血脈相連的這三人,竟無一例外想的都是簡矜寧這個外人。

    病房內。

    簡矜寧僵坐著,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他打了點滴的手背不受控制的青筋繃起,針頭在手背用力和輸液快要輸完了的雙重作用下很快回了血,鮮紅的一柱,格外刺目。而另外一隻有點擦傷被貼了創可貼的手則是緊緊攥著病床上的被子,手心冷汗涔涔。

    一張臉更是刷白,像是剛從手術台上下來一般。

    愈發像支失了血色的玫瑰了。

    看到主角和簡父簡母直接對上,不可否認,簡矜寧心裡是緊張惶恐的。緊張主角在冥冥中註定的血脈作用下,會不會被親生父母直接認出來,畢竟血脈這種東西向來很玄學。惶恐的則是,他占用了主角少爺身份這麼多年,擔心主角被認出來後,自己會被憤懣的簡家夫妻倆直接趕走。

    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簡矜寧內心還是不太願意面對,畢竟他在簡家順風順水的過了二十年,一直是以簡家少爺自處,享受著優渥的家境父母的寵愛,無憂無慮。  

    他並非是捨不得上流生活,只是任誰知道疼愛了自己許多年的父母竟不是親生的都會難過的吧?別說他從得知真相到現在,連半天時光都沒過去。

    一切都很猝不及防。

    像是上天開的玩笑。

    簡矜寧同簡遂安和施若雲對上視線,額頭不禁滲出了點冷汗,心裡五味雜陳,可還是強行抿出一抹蒼白的笑意來,艱澀喊了句爸媽,聲音啞的嚇人。

    而進來的簡父簡母看到這一幕,尤其是注意到了自家兒子的蒼白面色,都不約而同的心疼起來,連忙制止了簡矜寧想要動作的念頭,自己快步走到病床邊上。

    施若雲上下打量寶貝兒子,坐下,小心拉了拉簡矜寧的手,昂貴的手提包早就被她丟到了一邊。

    「寧寧,這是傷到哪了呀?撞到了頭?腿怎麼也傷著?還有這手,是不是也受傷了?疼不疼啊?」

    簡父站在一旁,微微蹙眉,雖面露隱憂,但還是理智的問清楚狀況:「我和你媽聽說你出了車禍,怎麼回事?」

    施若雲頓時不滿地瞪他一眼:「兒子都這樣了,你就不能關心下?就知道問問問!」

    簡遂安被凶的無奈推了推眼鏡,目光卻也是望向簡矜寧的。  

    一家人這樣再正常不過,簡母愛兒子體現的更明顯,十足寵愛,簡父則是那種最常見的愛緘於口的父愛,更為理智一些。

    這也是簡矜寧這麼多年來所經歷的,早就習慣了。

    他心裡淌過一陣暖流,可暖意過去了就是綿密不斷的難受,忍了忍,平復了一下,才若無其事的開口:「沒傷到哪,都是皮肉傷,額頭上是小傷口,手上的也是擦傷,就是左腿稍微重了點,骨折了,醫生說很快就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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