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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怎麼欺負一個女人呢?」
「都是當媽的,誰能接受自己孩子被帶走?要我說,這事做的實在不地道......」
「那馮玉梅平常對她那大兒子不是呼來喝去的,怎麼現在又愛上了?」
「誰知道呢,誒,你說,賀家怎麼和這樣的大人物扯上關係了?我聽了兩耳朵,像是什麼孩子抱錯?竟然有這樣的事?那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意外啊!現在一見面就要把人家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帶走,哪有這樣的道理啊,就算是大人物也不能這麼霸道吧,好歹養出感情來了......」
「就是就是......」
左鄰右舍的議論聲不絕於耳,聽進簡家人耳朵里,真是宛如心上剜了一刀。
當年明明是賀家人心懷不軌造成的這一切,現在反倒把髒水全潑到他們身上來了?簡直是不要臉。
然而簡遂安和施若雲到底都是書香門第出身,教養在身撒不了潑也說不出什麼髒話,一時之間竟被壓制住了,咬著牙。
施若雲聽得渾身發著細細的抖,完全是氣的,保養得當的柔美的面容上慘白一片,眼眶通紅,難以想像眼前的女人竟然能說出這樣無恥的話。
「你、你怎麼能顛倒黑白!」
簡遂安攬著她,面沉如水,眉頭緊蹙。
「......若雲,冷靜點。」
再多說也無用。
見情形完全如她所料,馮玉梅心上大喜,面上卻仍舊做出那副悲戚被人欺負的表象,甚至一邊賣力哭訴,一邊還要上前來抓施若雲的裙子,驚得施若雲連忙後退幾步,又氣又急。簡遂安趕忙把妻子擋在身後,不叫此刻瘋瘋癲癲狀若潑婦的馮玉梅近身。
不多時,屋子裡酗酒宿醉被吵醒的賀永昌也醒了,罵罵咧咧的跟著過來:「誰啊那麼沒眼色還要不要老子睡覺啦?......什麼?想帶走我兒子,也不看看我老賀是誰,想得美吧你們,哪來的人啊......」
場面愈發一發不可收拾。
說實話現在實在是亂糟糟的一團壓根無法交流,最後簡遂安只得先帶著人離開。
經歷了這一遭他也明白了,與賀家交談走私下協商心平氣和這條路是走不通的,人家胡攪蠻纏起來你根本沒辦法。對待這種潑皮唯一的途徑就是強硬,拿出態度來,讓對方心生畏懼,不敢造次。
回到了簡家的夫妻倆商量起來下回該如何,務必要在對方糾纏過來之前不拖泥帶水的迅速完成。
卻沒想到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簡家的家事早就流了出去,什麼真假少爺傳的沸沸揚揚。
而傳言的源頭,還是在於賀家那邊。
那天簡家人過去,和賀家人鬧的十分不愉快,周遭鄰里聽了個清清楚楚。鄰居自己聽了還不夠,還要學給家裡人說,正好有個獨住的鄰居,她兒子在某個大企業上班,本來聽他媽羅里吧嗦嘮嗑別人家的事情還有些不耐煩,然而仔細一聽後,大為震驚——姓簡,又是大老闆,那不就是有頭有臉的簡家嗎?!
簡家在桐城也是數一數二的豪門,甫一傳出「真假少爺」這檔子狗血事,頓時惹人爭論。哪怕明面上人不說,私下裡也是傳的有頭有尾的,剛開始還是各個企業上班族白領之間互相傳著當飯後談資,後來又傳到了上邊領導圈裡,再擴大,最後幾乎半個豪門圈子都知道了。
等簡遂安與施若雲發覺的時候,已經是壓也壓不下來了。
雖說他們倆本來也壓根沒想藏著掖著,但這樣傳出去,實在有失體面,對兩個孩子都不好。
這些傳言說什麼的都有,陰謀論,狗血論,還有單純幸災樂禍的。
賀上風作為剛被找回來的真少爺受到的注意力雖然多,但不如金尊玉貴本就在豪門長大的假少爺簡矜寧的爭論大。畢竟簡矜寧一直以來都是作為「簡少」而出現的,甫一跌落塵埃,那不得誰都來踩一腳,奚落一下?
天子驕子變成鄉野村夫的戲碼誰都愛看,誰都享受高坐雲端的神仙重重跌落下來時那一刻的畸形美。
因而那些本就看不慣簡矜寧的各路大少爺大小姐,如今可找到了樂子,沒事就談論兩句,想著這素來張揚牌面大的小少爺,一朝跌個狠跟頭,想必一定很狼狽、很不甘心吧?
傳著傳著,不光是簡家聽見了,連壓根沒在簡家的簡矜寧也聽到了一些。
陳宵嚴厲制止了酒莊裡頭的閒言碎語,回過頭來看著不遠處在花園躺椅里悠閒曬太陽的青年,頗覺得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
人家外邊都說成這樣了,這簡少,當真不在意?
他沒忍住湊過去:「......簡少。」
陳宵喊了一聲,斟酌著語句道:「外頭都說簡家的事,我聽了兩耳朵,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你就不急嗎?」
「有什麼好急的。」簡矜寧摘下墨鏡,露出後面噙著笑意的明亮雙眸,眼尾稍揚,勾出幾點慵懶。「他們說的是事實啊,我本來就不是簡家的真少爺。」
陳宵望著青年理直氣壯的表情,不由一噎。
......他想說的是這個事嗎!
關鍵是那些傳言太過分了啊!
簡矜寧瞄了他一眼,又道:「你不用擔心,和你合作的不是簡家,也不是簡家的少爺,而單單只是我這個人。其他的,你不用在意,我會處理好。」
陳宵又一噎。
然後急急反駁:「我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