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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陸朝晞這話是問李司雅,也是在問自己。
「嗯。」李司雅輕聲應著。
兩人並肩走著,步趨一致,同時抬步踏上了第一級台階,然後是第二級,第三級……
終於,兩人走到了大門口。放眼望去,儘是一片喜慶紅色,就連一旁的樹枝上都掛著紅紙剪成的圖案和喜字。
陸朝晞其實並不喜歡紅色,他總覺得紅色太扎眼,就像血一樣。
新人已到,滿座的賓客都紛紛站起身來,向這對璧人投去祝福的目光。
兩人慢慢走到廳堂內,面對著坐在主位上的陸聖朴和李元明。
陸聖朴難掩臉上的笑意,李元明也是高興的很。
這次,由李司忠擔任這場大婚的儐相。
李司忠年輕瀟灑,氣度謙和,而且諳悉禮規,還是李司雅的大哥,再好不過了。
不僅如此,李司忠還是天瀾城未來的繼承人,能得他擔任此次婚禮的儐相,飛鶴山莊可算是有面子的很。
陸朝晞麻木地看著笑容滿面的父親,心中已經絲毫漣漪也無了。
李司忠向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人群安靜,這才望向新人,開口道:「天高地廣,人海茫茫,兩位新人,鸞鳳呈祥,一拜天地——」
兩人竟然都停在原地,沒有跪拜。
周圍頓時低低議論起來,「怎麼回事啊?怎麼不動啊?」
陸聖朴眉頭一皺,李元明也一樣。
李司忠心中也一頓,面上卻依然笑意不減,拔高了聲音又喊了一遍,「一拜天地——」
陸朝晞慢慢跪了下去,偏頭一看,李司雅竟然還站著。
這下子,李司忠也急了起來,不知道妹妹怎麼回事,只得壓低聲音叫她:「司雅,拜天地。」
李司雅聽到大哥的話,身子忍不住顫了顫,就在周圍的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她也慢慢
跪了下去。
本以為跪下去了就該拜了吧,這對新人確實出奇地心有靈犀,跪著就跪著了,都沒有拜下去。
這可把主位上的兩位父親急的不行,一眾賓客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
一時竟然就這麼僵持著。
紅雨三人趕到陸聖朴書房的時候愣住了,書房門已經四分五裂了。往裡走,整個博古架倒在了地上,地上全是碎瓷片和碎玉器。一道石門半開著,僅容一人通過。
紅雨皺眉,感覺有蹊蹺,抬步就要往裡走,卻被周慶搶先一步。他說:「我先進去看看,你們守在這裡。」
事情緊急,紅雨也不推辭了,只好應下,「好,那你一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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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周慶就出來了,莫銘連忙迎上去,「怎麼樣?他在不在裡面?」
周慶搖頭,「不在,沒有人,但是地上有未乾的血跡,還有掙斷的鐵鏈。」
聞言,紅雨猛然回頭盯著周慶,「你說什麼?血跡?鐵鏈?」
周慶點點頭。
紅雨怒極,將手中的紅傘狠狠拄向地面,地面頓時裂如蛛網。
「現在怎麼辦?」莫銘在一旁出聲。
「如果真是長情,那他此時肯定正趕往一個地方。」紅雨出聲道。
「哪裡?」莫銘和周慶異口同聲問。
「新人拜堂的地方。」
飛鶴山莊的布局莫長情可謂熟悉的很,他此時正跌跌撞撞往廳堂的方向趕去。
因為長時間不見光,剛出來時他的眼睛刺痛,還模糊不清。書房周圍是有人看守的,聽到東西倒地發出的響動,紛紛沖了進來,拔劍對著莫長情。
莫長情的內力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再要對付眼前的人可真是困難的很。眼看著那些人就要衝上來了,卻突然一個個軟倒在了地上。
莫長情不明所以,一個人就跳到了他的面前。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莫長情就驚住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死對頭,杭見溪。
杭見溪見到他倒是沒有了之前要殺之後快的架勢,而是蹲下身,拿匕首挑起莫長情的下巴,嘖嘖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吶,看著你這副樣子我可真是高興得很。」
莫長情只能死死盯著他,「你想做什麼?殺了我嗎?」
杭見溪搖頭,「殺你做什麼?殺你又沒有錢。我不但不會殺你,還會幫你呢!」
莫長情不明白這個陰鷙詭變的人到底想做什麼,正要開口,就被杭見溪一掌拍在腦門上。
緊接著,莫長情就感覺一股霸道無匹的內力橫衝直撞地進了他的內腑。那種熟悉的,火灼般的痛感頓時襲來,直到杭見溪撤了手,他才緩過氣來。
痛過了,也感覺到了力量。終於有力氣站起來了,至少趕到拜堂的地方足夠了。
這邊,一拜天地總算是完成了,兩人轉過身面對著主位上的兩位。李司忠也暗自抹了把汗,趕緊開口道:「跪謝父母養育恩,二拜高堂——」
這次,兩人竟然都沒有過多猶豫,動作一致,跪拜,起身。
陸聖朴這會兒臉色終於好轉了些,向李元明笑了笑。
李司忠也不再拖延,又接著說:「新郎新娘面對面,雙雙對拜花堂前,夫妻對拜——」
兩人慢慢悠悠偏過身,卻是沒有立刻對拜。
蓋頭下傳來李司雅的聲音,「這一拜下去,你的心上人就只能是舊人了。」